就在这时,阮乔木领着几个同伴走出了车厢,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老师的踪迹,心想也许老师还没到呢,毕竟以往火车经常晚点,而这次却难得地准时到达目的地。
"嫂子,这儿就是沪上的火车站哇!可比咱镇上的大多咯!" 裴景临不禁惊叹道,他的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其他同伴虽然没有像裴景临这样直接说出口,但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大家都被这个比镇上大好几倍的火车站震撼到了。
"哎呀妈呀,三个俺们村加一块儿都没这一个地方大呐!太大咧!俺得赶紧给俺娘写信,告诉她闺女儿进城里喽,哈哈哈哈!" 一阵兴奋的呼喊声传来,引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阮乔木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在火车上给过自己火烧卷大葱的女孩。恰巧此刻,那姑娘也看见了阮乔木,于是她提着一堆行李朝这边快步走来。
“同志……这位女同志,你还记得俺不,俺是车上给你烧饼的那个。”
面对女孩儿的自来熟,阮乔木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礼貌的点头回应。
得到回应女孩好像打了兴奋剂似的,也不管阮乔木乐不乐意尴不尴尬,来到她旁边把行李往地上一放。
“同志你好!俺叫潘小花,村里人都叫俺潘炮仗,说俺说话像放炮似的。俺是来沪上上大学的,同志你叫啥?来沪上干啥来了?”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后,阮乔木不禁惊讶地挑起了眉毛。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单从外表来看,无论怎样观察,这个自称潘小花的女孩似乎都与大学生这一身份毫不沾边儿呢。
相较于性格较为内敛含蓄的阮乔木而言,一旁的霍英莲则要直率许多,心里想什么便会直说出口。
“你竟然是来上大学的?”霍英莲脱口而出,并同时开始上下打量起潘小花来,“哎哟喂,真没看出来啊!我们也是来这边上大学的。那你是哪所学校的呀?读的又是什么专业呢?不妨看看咱们之间是否有缘哦~”
或许是因为终于遇到了愿意主动跟自己聊天的人吧,原本还有些拘谨的潘小花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话匣子也被彻底打开了。
经过一番愉快的交流之后,三人惊喜地发现,原来这位潘小花同学不仅跟她们就读于同一所学校,而且还跟阮乔木修习同一个专业呢!
“没想到你也是制药专业的,咱们还真是有缘分你叫阮乔木是吧,那俺以后就叫你木木吧,同学同志叫着显得太生分了,叫木木亲切。”
不等阮乔木有所回应,潘小花有自顾自的说道:“这眼目前儿是不是有招待所,你们也去招待所吗,咱们一块儿去吧,明天咱们也能做个伴儿,你们咋没有行李呢?听说这沪上的东西贵得很,这要是全都靠买,没个大几百估计下不来,我拿了两套被褥,要是不嫌弃,可以借你们用用。”
说着就打算去解绑行李的绳子,幸亏阮乔木眼疾手快,赶紧握住她的手。
“我们在沪上有亲戚,行李都提前运过来了,等会儿有人来接我们,我们这几天暂时住在亲戚家里,咱们到时候直接学校见。”
一听要和她们分开,潘小花有些不开心的嘟了嘟嘴:“你们有亲戚在啊,还以为能和你们做个伴儿呢,那行吧,那咱们就学校见吧,这天色不早了,我要先去找招待所了。”
说着就重新背起行李,打算找一个便宜一点的招待所。
“那个小花,我看你烧饼好像吃完了,我们这里还有些吃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拿着。”
对于温饱问题,也确实是潘小花最头疼的。
虽然她烧饼带的不少,但是这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这离开学还要挺长时间,剩下的那些吃的根本不够。
现在听说阮乔木有吃的给她,一双眼睛瞬间亮了亮,可紧接着她就猛的摇头。
“不行不行,俺不能要你吃的,俺娘说了,现在吃的东西可金贵了,给了俺你就没有了,俺不能要,俺还有点吃的,能扛几天。”
在火车上第一次见到潘小花的时候,阮乔木对她的感观就不错,毕竟不会有人,在自己都不够吃的情况下,还愿意将吃的分出去,现在她的拒绝,让这份好感又提升了一些。
“没事拿着吧,我们到了亲戚家,我不会缺吃的,这些东西放时间长了,坏掉了浪费。”
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三个包的整整齐齐的油纸包,明显是没有被打开过,这说明里面的东西她们都没有动过。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不由分说地将油纸包塞进她的手中,并认真叮嘱道:“这火车站周围的招待所环境复杂,人员良莠不齐,你一个年轻女孩子独自在外很危险,而且价格通常也比较昂贵。我听亲戚提起过,距离火车站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家名为红星的招待所,它是由政府开办的,不仅价格实惠,而且房间整洁卫生,最主要的是安全,你可以去往那里歇息,等我们安排妥当了,再去找你一起玩儿。”
有人指引道路,潘小花无疑能够避免许多曲折与麻烦。她满心欢喜地接过油纸包,微笑着向阮乔木挥手道别:“那俺就先去红星招待所啦,俺会在那里等待你们来找俺!你一定要记得来找俺呀!不知道为啥,一见到你,俺这颗心就格外踏实。”言语间流露出对阮乔木深深的依赖与信任。
带着万般不舍之情,潘小花与阮乔木等人一一道别后,毅然背起沉甸甸的行囊,踏上了独属于她的沪上征程。
眼见潘小花渐行渐远,阮乔木心想老师大概也快要抵达车站了。于是,他连忙高声呼喊着同伴们,催促大家一同迅速朝火车站出站口的方向迈进。
准备在沪上开启,属于他们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