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高中毕业了就可以了？”赵暮朝追问。
“那得看她。”苏熙宸坦然回答，“我其实都可以。”
如此前后反复，赵暮朝都蒙了：“她？”
“我不是说过，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苏熙宸收拾着桌面，面上漫不经心的回答，“她要是想提前，我也可以。”
“你不怕影响学习了？”刚刚不还以这个理由拒绝了对方。
苏熙宸收整了一下今天上课的籍，然后单手撑着下颌，笑眯眯的直视她：“我有信心自己的学习不会下降，至于对方，有我在旁每天监督检查，她也不会。”
一想到未来某一天，苏熙宸也像是教她一样教别的女孩那么细致入微，还天天如此，她就心里不是滋味。
赵暮朝低头，双手将眼前的试卷慢慢团卷成了长筒：“你很确定，她也喜欢你吗？”
“嗯——”苏熙宸装若思考，“没问过。”
接着他双臂交叉，低头搭在手臂上，凑近了问她：“那我现在问问。这次的答案想好了吗？”
他前后的话语跳转的太快，赵暮朝根本没跟上，她啊了一声疑问抬头，动作太大，下巴磕到了她的额头。
她捂住了额头，微微皱眉，是磕得很疼的模样。
苏熙宸顾不得下巴的麻痛，微微倾身，抬起她捂住额头的手指，一边说道：“我来看看。”
语句中含有关心，令人很容易放下戒备。
赵暮朝不由得照做，只觉对方的衬衣领扫过了她的眉眼，头顶有道十分好听的男声松口气：“还好，只是红了一点，应该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因为方位的不同，在头顶上面这个位置听到了他的声音说话，又是另一种感觉。
只觉得瓮声瓮气，像是从远方传来。
声音太近了。
赵暮朝不自在的晃了晃脑袋，苏熙宸已经慢慢退回去了。
他的两只手臂搭在课桌上，微微浅笑的看着她。
赵暮朝心中疑惑，顺着他的手臂看过去，这才惊觉。
她的手指还在他手心里，是刚才对方查看完之后没有放开。
赵暮朝瞬间抽回，苏熙宸一脸无辜，甚至那搭在桌上修长白净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似乎是将她的心也捏紧了。
那一刻，她选择性忽视他刚才的问题代表了什么，只是觉得心痒痒，不由得小心翼翼探出手指，趁着班里没人，轻轻握了一下他末端的几根手指。
她握了就要松开，却只见对方手背翻转，往前探了一步，手指插入她的手心里，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
和上次在昏暗的密室里不一样，这次不是幻觉。
明明人就在眼前，赵暮朝却始终不抬头，只是牢牢盯着他们课桌上明目张胆握着的双手，一个劲的瞧着没完。
无限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彼此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哎呀——每天都要这么早……”
熟悉的同学声音传来。
赵暮朝的心跳得更猛了，在对方进来教室的前一秒钟，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指，不是突然放开，而是非常温柔的擦过她的手背，更像是一种抚慰。
一阵阵的电流，顺着她的手指，击过了她的全身，最后汇流到她的心脏处。
难得早来的林飞扬路过两人，一边丢包一边坐下问道：“又在问题呢？真是佩服你们的学习劲，比我打游戏都积极！”
赵暮朝还坐着不动，没有转回自己的座位，苏熙宸却神色如常的抬头，眼神顺着他动作走问道：“今天难得来这么早？”
林飞扬十分的不好意思：“这不是昨天任务太多，来不及补完，今天找你复制一下嘛。”
抄作业能够说得这么另类，也就是林飞扬了。
接着还在走神的赵暮朝，就听到林飞扬凑近了和她说道：“赵暮朝，我先申请和你借一下人，作业弄完了还你。”
“哦，行。”事实上，她根本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答应。
林飞扬感觉奇怪，还没仔细看，面前一叠写满的试卷堵住了他的视线。
“给你，所有的都在这了，随你借鉴。”
苏熙宸将自己的作业交给对方，然后才看向面前的人，小声提醒：“同学们都要来了，坐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而赵暮朝对此的第一反应，不是质问他为什么捏她脸，而是先慌慌张张望向他身旁，确定林飞扬在一心一意在赶作业，这才松口气，抽走试卷转了回去。
这一天的秘密，除了他们两个人，没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