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堂堂太子妃,又尿裤子了!”
嘲讽的声音在太子院前响起,激起一片大笑。
坐在门槛上那人,却丝毫未觉身下流出的黄汤,她小脸脏脏、浑身褴褛,却仍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轻快地摇着一只拨浪鼓。
“咚咚、咚咚。”
一个侍女一脚踹翻她。
“太子妃还在做梦呢,太子可不喜欢你,他此刻恐怕正和关小姐花前月下吧!”
杨冉冉倒在地上,粗粝的石子瞬间将她肌肤磨破,红肿一片,她却只急眼地扑过去抱起糖葫芦和拨浪鼓,像抱住了什么宝贝。
“飞、飞最最喜欢拨浪鼓,葫、葫芦,等他回家,他高兴、高兴。”
可随之响起的只是更大的嘲讽声。
日头渐渐西沉,冷意席卷,嘲讽声都不见了,眼前终于出现了两双精致的鞋履。
“飞宇,这个蠢货竟然还在这里等你。”
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响起,杨冉冉双目却唰地一亮,看见一个女人依偎在秦飞宇怀里,她跟没看见一样高兴地跳起来,献宝似的把拨浪鼓和糖葫芦捧出来。
“飞,飞,喜欢,你喜欢。”
那糖葫芦早就沾满灰尘,秦飞宇厌恶地推了她一把。
杨冉冉摔了个四仰八叉,眉骨渗血,沿着小脸淌下来,她只茫然地看着他。
记忆里的他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以前,爱自己,怕茶烫到自己,还怕……
她脑袋疼,她想不明白,鼻涕眼泪顺着一起流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飞、疼,我疼。”
秦飞宇却连个眼神也没分给她。
她踉踉跄跄想站起来,却被人一脚踩住手背,娇嫩的肌肤在石子上狠狠碾过,鲜血绽开,她疼得哭着大叫起来,比条狗还不如在地上挣扎。
“疼、疼,飞、飞宇,我疼!”
还真是个傻子,就连疼也只会翻来覆去说这几个字,谁能想到她是吏部尚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更是曾经名动京城、自始至终都狠狠压她一头的大才女呢?
可惜啊,当初太子遇险险些命陨,大才女为爱不惜漫山遍野地去找那大家都找不到的药材,没想到她竟然真找到了并救下太子的命,却也在山里摔坏了脑袋成了个人人厌弃的傻子。
也许最开始太子心中尚有愧疚,但日日对着这么个流鼻涕肮脏蠢笨的女人,又能留住太子几分怜惜?
关依云笑靥如花,毫不客气地碾着她的手背,回头冲秦飞宇的声音却温柔如水。
“飞宇,你看要怎么处置她?”
秦飞宇神色冷漠鄙夷:“何必这么麻烦?我们回来不就是送她和她家人团聚的吗,来人,乱棍打死。”
几个侍卫立即快步过来,狠狠扣住她肩膀给她压在长板凳上。
夜风冷得彻骨,杨冉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被按在这个冰冷的板凳上,可她本能地觉得不对,想要逃跑。
“不、不可以。”她惊恐地挣扎起来,下意识想向他跑过去,可又忍不住退缩。
大魔头,他不是喜欢拨浪鼓的飞飞,他是大、大魔头。
“啪!”
重重的一个板子打下来,她瞬间瞪圆眼睛尖叫着大哭起来。
“疼。”
谁能救她?
“爹、爹,娘亲!”
冉冉好疼、冉冉好疼啊。
可耳边只响起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