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展现的是一幅血腥而残酷的景象。
床上是了血肉模糊的恐怖现场。
黄白色的骷髅如同被剥去了外衣的幽灵,骨架上垂挂着血肉模糊的细碎肉条。
浅色的床单此刻被血水染得斑驳陆离,深红的色泽如同盛开的死亡之花,妖艳而刺目。
顾江野的脚步缓缓逼近,视线低垂,投向了那片触目惊心的场景。
尸体凌乱而无序地散落一地,仿佛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肆意撕扯下来的。
显然,这具曾经鲜活的生命体,曾经历过一场难以想象的残酷飨宴。碎肉散落一地,就像是被肆意挥霍的残渣,无声地诉说着那场飨宴的残忍与无情。
沈贺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仿佛能够感受到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具尸体的主人必定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和折磨,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在暗处潜伏着,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沈贺伸出手指向尸体左肩处的一排整齐牙印,“看这里,齿痕清晰,这应该是人类,或者是某种类人的哺乳动物所为。”
“不,是鱼。”
顾江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血迹,伸手从那一地的血泊中拾起一只残破的瓷碗。这只碗原本应该是洁白的,但现在却沾满了斑驳的血迹,缺了一角。
“死者睡前没喝蒂普送的汤,在中途惊醒后察觉到异常,却已经来不及了······”顾江野漫不经心地得出结论。
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沈贺踏着一地血水,走到床头柜和矮桌旁,开始翻找起来。他知道,要想揭开这起惨案的真相,就必须找到那些可能被遗漏的线索。
然而,他翻遍了床头柜的抽屉和矮桌上的杂物,却一无所获。任何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搜得干干净净,就像是被贼光顾过一般。
沈贺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沈贺立刻警觉地抬起头,尖尖的猫科动物耳朵抖动着,目光如炬地扫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窗户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心中一动,快步走到窗前,猛地推开了窗户。
寒风呼啸而入,吹散了屋内沉闷的气息。沈贺探出头去,只见一片灿然的海景。
沈贺在房间内仔细搜寻,却一无所获,只剩下那具仿佛被精心布置过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充满了诡异的艺术感。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到门外,低头看着地上的水迹,轻轻地蹭了两下鞋底。
血污随之如盛开的花朵般绽放,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其他员工陆续从房间里出来,脸色在看到那滩血迹后都变得不怎么好看。
有几人忍不住向顾江野和沈贺投来探究的目光,显然对他们出现在这个场景里感到有些疑惑。
顾江野目不斜视,泰然自若地分开两侧的人群,一路向下,穿过盘旋的楼梯,来到了大厅的一楼。
沈贺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却也并未多问,只是紧紧跟在顾江野的身后,如同一个无形的影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引人注意。
一楼的大厅内,“丰盛”的早餐已经准备妥当,依旧是全鱼宴,连菜色都和昨晚的晚餐如出一辙,但从昨晚的八道菜变成了六道。
此刻,其他员工尚未到来,顾江野再次选择了那盘海草。
沈贺思考片刻,也选择了一份相对吃不出肉味的鱼汤。
接下来的两分钟里,其他几个员工也牢记着昨天晚餐的教训,不敢稍有懈怠,纷纷加快脚步,紧赶慢赶地下了楼。
可他们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只能嘴角抽搐角抽搐地瞪着一桌明显不新鲜的鱼肉“大餐”咬牙切齿,几双眼睛瞪视着顾江野和沈贺,心中的愤怒如同烈火般熊熊烧,却又无可奈何。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头上长着鸟毛的女人终于完成了对尸体的仔细检查,出现在楼梯口,脸色凝重。
她缓缓地走到大厅中央,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鸟毛女人清了清嗓子,用沉稳的声音宣布了自己的结论:“经过我的检查,可以确定其中一个人的死因是在夜间中途醒来遭遇了不幸。而另一个人,我们目前还无法找到他的踪迹,但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他似乎是自行离开的。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他可能被某种力量所蛊惑的可能性。”
听到这个结论,一名员工似乎松了口气,他低声道:“看来只要喝了蒂普送来的那碗汤剂,就不会有事了。”
鸟毛女人却摇了摇头,语气严肃:“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还记得和我们一起上岛的殷辰舜吗。他也失踪了,并且,他的屋子里并没有盛鱼汤的碗,蒂普根本就没给他盛过鱼汤。”
她的话让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换言之,蒂普并非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地奉上鱼汤——或许是殷辰舜的特殊身份使然,又或许,蒂普别有用心,只是单纯地想要让他在夜色中“消失”无踪。
员工们纷纷拿起各自的碗筷,面对桌上那些看似美味却实则难以下咽的鱼肉,他们只得硬着头皮,呲牙咧嘴地咀嚼着。
昨晚的梦境仿佛成了一个禁忌的话题,无人提及。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已经忘记了那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许是有人发现了什么,却选择了沉默。
在这沉寂的氛围中,顾江野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投向了柜台的方向。
身着蓝色长裙的绝美女子优雅而庄重地伫立在柜台之后。她的脸庞精致如画,五官的轮廓清晰而柔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与典雅。
她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静止的雕塑,一动不动,无声无息,嘴角挂着一抹完美无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