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戴伊说，“那个穿GUCCI的是他妈，误打误撞到了咱们这。你们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说到这，傅妈妈远远地冲这边招手：“小姑娘，过来帮我们挑挑花儿呗。”
唐窗快步走过去，虞悲尘的目光追过来，她全程低着头，没敢看他：“阿姨，您好。请问你喜欢哪种花？”
傅妈妈的注意力原本沉浸在繁花之中，余光不经意带到唐窗的脸，眼睛微微一亮。她迟疑半晌，大手一挥：“这些我都喜欢，不挑了，每样拿两把。”
唐窗惊了，三四平米的架子上起码十几种花材，客人大多看看就走了，真正掏钱买单的甚少，何况全要的：“阿姨，谢谢您照顾我的生意，不过一下子买这么多，您处理起来也会很麻烦的。”
“没事儿，”傅妈妈拨一拨油亮的卷发，“我给姐妹们分一分，回去交给我家阿姨打理，不费事儿的。”
唐窗快速打量她，六十岁上下，浑身挡不住的富贵气，脖子和手腕上戴的不是金就是钻，一看就是谁家养尊处优的阔太太。戴伊说她是虞悲尘的母亲，这让唐窗不由有些紧张，她佯装淡定，好看地笑起来：“阿姨，您赶时间吗？不着急的话，我给您简单介绍下这些花？”
“不急，不急。”傅妈妈的眼睛粘着她，像看花儿一样，“你这儿花太多了，我们都叫不上名儿，正好你给我们说道说道。”
唐窗按花的摆放顺序介绍过去：“这是腊梅，花期很长，可以盛开到春节。那种红色小果子是北美冬青，放在家里富贵又喜庆。那个粉色的是长寿花，算是冬天花市里的明星花卉，人气很高。那个像柳条的是银柳，是很受欢迎的年宵花卉。剩下的分别是水仙花、五色梅、蝴蝶兰、金桔、风信子……”
傅妈妈听得津津有味，喜笑颜开：“没想到这大冬天的，还能生出这么多漂亮的花儿来。好些听都没听过的，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小姑娘，这家店是你的？”
唐窗点头：“对，刚开业半年。”
“女孩子创业挺不容易的吧。”傅妈妈往柜台看一眼，戴伊已经走了，“刚刚那个美女，是你朋友呀？”
唐窗老实答：“是，这家店她也有份。”
“是吗？小姑娘年纪轻轻，脾气挺大，把客人都吓跑了哟。”傅妈妈打趣道，“你叫啥名儿？”
“唐窗，唐宋的唐，窗户的窗。”
“唐窗……真好听。”傅妈妈满意了，“行，你把花儿给我们包一下。”
唐窗从柜台取来包装纸和塑料袋，仔细将花材打包装好，傅妈妈见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主动把购物袋从虞悲尘手里捞回来：“悲尘，你去搭把手。”
虞悲尘正要上前去，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U;Mn的老板宋青。刚刚才见过面，这会越过助理直接联系他，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他正要挂，唐窗先开口了：“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
虞悲尘短短看她一眼，拇指滑去接听键，转身走出了花店。
唐窗打包好鲜花，分了四个袋子装，整整齐齐码在柜台上。用计算器结账，算出总价后顿了顿，又乘了个0.9。她特意把计算器转过来，再把零头抹了：“阿姨，一共两百六十块。”
傅妈妈付完钱，把花分给同行的三位阿姨，让她们先走了。店内没了旁人，她问唐窗：“唐小姐，你有对象吗？”
花市这种地方，从不乏阿姨辈的客人，不管最后做没做成生意，她们通常都会问一嘴类似的问题，唐窗早就习惯了，她没多想：“我单身。”
傅妈妈手机已经备在了手里：“那正好，我儿子也单身，咱们留个电话呗？往后多联系。”
她儿子？虞悲尘？
唐窗心里咯噔一下，平日遇到这种事，她大多都会找个托词婉拒，可这位买了那么多花，要个电话不算过分。上次在车里连拒了虞悲尘两次，眼下唐窗不知究竟该给还是不该给。
傅妈妈问：“不方便呐？”
“没有……”唐窗报上自己的手机号，傅妈妈细心记下后，又跟她确认了一遍。
这时虞悲尘讲完了电话，回到店内，他沉着脸，通话似乎并不愉快。
傅妈妈问：“怎么了？”
“公司的小朋友出了点岔子。”虞悲尘的声音不疾不徐，见这边差不多完事了，他问唐窗，“多少钱？”
“已经付过啦，美女老板还给我打了折。”傅妈妈替他着急，“赶紧送我回家吧，完了你好去忙自己的事儿。”
眼看他们要走了，唐窗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虞悲尘，以为他会客套一下与自己道个别，可虞悲尘拎起两袋花，一句话没说，径直往外走。
“等一下。”唐窗赶紧叫住他。
虞悲尘和傅妈妈同时止步，唐窗抓起身后木椅上的帆布包，在里面翻了翻，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她快步走向虞悲尘，递过去。
虞悲尘低头看，她手心里是一枚袖珍型的创可贴。
“你这里受伤了。”唐窗指指自己下巴处同一个位置。
虞悲尘下意识去摸，一阵火辣的刺痛。傅妈妈这时才注意到，他下颚线有一道浅浅的血口子，位置很隐蔽，不细心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么大半天，就唐窗留意到了，傅妈妈看她的眼神里不由又多了几分喜爱。
“不用了。”虞悲尘没领情。
“干嘛不用？”傅妈妈替他接过来，撕开胶条，霸道地往他伤口上一按，“这创可贴好，小，颜色又浅，看不出来的。”
虞悲尘很少有这样任人摆布的时候，脸上有点儿挂不住：“……谢谢。”
唐窗心里咯噔一下，平日遇到这种事，她大多都会找个托词婉拒，可这位买了那么多花，要个电话不算过分。上次在车里连拒了虞悲尘两次，眼下唐窗不知究竟该给还是不该给。
傅妈妈问：“不方便呐？”
“没有……”唐窗报上自己的手机号，傅妈妈细心记下后，又跟她确认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