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每次拼刀,消耗的依旧是卢双本就没有回复完全的理智值。
沈阡就是在赌,赌卢双会比他更先扣光理智,陷入彻底疯狂。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能赌赢。
似乎命运总是会站在他这一方。
[理智值-10]
[理智值-10]
[理智值-10]
卢双的四只眼睛已经泛起血红,大脑逐渐混沌,无法理解的呓语和诡昧不清的图像侵占了他的感知,残存的理智在提醒他,让他逃离,可愚昧与疯狂却蠢蠢欲动,时刻准备将他拖入无始无终的黑夜。
沈阡的脸色逐渐涨红,急速下降的理智值已经将他逼近疯狂的边缘,他的双眸迷离,吐息间泛着滚烫的热度,皮肤下仿佛流淌着灼热的糖浆,过于甜腻的沸腾血液淹没了一切。
“我的主人”沈阡急促地呼吸着,从胃底蒸腾而起的热气快要将他融化,他双臂发软,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刀,滚滚落下的汗水都沾染着情欲的味道,“我想念您您在哪里?”
“我很乖的我想被您关起来我被您囚禁着”他胡乱说着语意不清的喃语,喉咙里溢出低低的喘息和浅浅的呻吟。
“求求您注视着我不要离开”
[理智值-10]
“当——”
刀落在地面的声音。
仿佛宣告最终结果的钟响,沉闷又无情。
“嗤——”
刀刃刺破皮肤,刺入肌理,又从身体的另一面透体而出,一小截血色的寒刃映着星星点点阳光,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生命值-50]
卢双在死亡降临的前一秒清醒过来,他愣愣看着透胸而过的刀尖,一时间竟然无法理解自己的死亡。
“怎么可能”
他可是e级员工,怎么可能死在一个f级副本?!
怎么可能死在一个玩家的手里?!
卢双瞪大四只眼睛,逐渐昏暗的目光中隐约倒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祂一袭裹身黑袍,赤足悬立,袍角如狰狞扭曲的触肢,侵蚀着既定的时间与空间。
祂站在沈阡身后,黑色兜帽下一双纯白的瞳孔,静静注视着已经陷入短暂疯狂的沈阡。
祂伸出手,指骨嶙峋纤长,漆黑的触肢缠绕着纯白的肌肤,显出某种诡异的绝对美感。
指尖与触肢同时虚虚触在沈阡的头顶。
一触即分。
沈阡轻飘飘倒在地下室唯一的床上,双颊酡红,双眼轻闭,睡颜平和而安静。
死亡的瞬间被无限延长,卢双避无可避,对上了祂的纯白双眼。
“嘭——”
卢双的两颗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在一瞬间炸裂成碎片。
血肉、碎骨和脑浆在狭小的空间均匀涂抹,人间炼狱般的地下室,只有一张床,和床上安然睡着的人,干干净净。
仿佛淤泥中开出的纯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