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贾环走进来,贾母脸色阴沉沉的,她有种预感,贾环将彻底改变此前两府的局面,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给老祖宗请安。”
如今有爵位在身的贾环,面对贾母时,只需站着说话,再不用躬腰行礼了。
贾母见状,更为不满了,哼哧道:
“听闻你如今是威风了,整个东府都被你给翻了过来,不仅将那些老人送去府衙判刑,还将大管家赖升夫妇也给抓了起来?”
贾环早已猜到贾母会对此事指手画脚,淡然回道:
“老祖宗,你应该知道,我朝律法规定,凡是家中奴仆,不论是雇佣关系,还是主仆关系,都不能拿主家的东西,尤其是侵占主家钱财。”
说话间,贾环拿出了一个单子展示给她看:
“这是京兆府出具的判罚,其中记录了部分被送去府衙的东府管事,所犯事实。”
贾母接过看了看,神色微变,单子上写着一些密密麻麻的罪行,都是那些东府管事自己交代的。
“老祖宗,你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有多坏,又多么的自私自利,说他们的罪行,罄竹难都不为过。”
“其中不乏一些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罪行,老祖宗,你难道认为,这样的人也值得赦免?还留下他们,让他们继续管事么?”
贾环的质疑,让贾母心里有些憋屈,她本想借此,狠狠教训贾环一番,传导一些念旧的观念。
可贾环拿出这个单子,算将她的嘴巴给堵上了。
正如贾环所言,这些管事犯这么多的罪行,其中还有不少忌讳的情况,自然没理由再留下的。
一旁的赖嬷嬷见到这个状况,脸色变了变,有种不好的预感,便插话道:
“三爷,这些人确实做的不对,但到底是没有弄出什么大纰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听到这里,贾环立马打断:
“你可知他们这些人加起贪污了东府多少银子,多少贵重的东西么?又在外头打着东府的名号,获得了多少不当利益么?”
“在你口中,就成了没什么大纰漏,这话说得太轻松了吧?真把我们这些主子当冤大头了?”
赖嬷嬷一时无话可说了,憋红老脸,满脸讪讪。
贾母见状,不满说道:
“你怎么和赖嬷嬷说话的?她服侍你祖父的时候,你都还未出生,即便不说这些,光她的年纪也比你大多了,尊老是最基本的,你连这个也不知?”
贾环平静反驳:
“我不觉得我刚刚说的话,是不尊老,相反,我觉得我已经十分尊重她是个老人家了。”
“换做其他人,敢这样说话,我得叫人拉他去衙门里走一趟不可!”
贾母闻言,瞪大眼睛,气呼呼地看着他:“你…”
贾环接着说:
“再者,我如今也是三品将军,赖嬷嬷充其量不过是服侍过祖父一场,难不成,还要给她行礼?”
“老祖宗,尊卑礼数也不是这样说的吧?另一个,我认为,尊重是自己给的,而不是别人给的。”
“只有值得被人尊重的人,才受人尊重,那些倚老卖老,还装作很有功劳的老货,我可不会客气。”
这话就差直接点名赖嬷嬷了,让她听了,气个半死,浑身都在抖动着。
贾母也没好到哪里去,贾环暗讽赖嬷嬷,在她看来,和讥讽自己这个老东西没什么区别。
气得她喘了几下,瞪大老眼说道:
“好啊,你如今有了出息了,就不顾及亲朋好友的情谊了,竟这般冷血无情,我看你将他们都弄走,谁来帮你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