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本大夫真没时间去,陆公子请不要强人所难。”
不管有没有时间,和他一起呆太久都是危险之举。
再说了,万一遮掩不了自己的神情,被人看出自己和他的真实关系,岂不麻烦?
他道:“我要带你去的,是你一定会想去之处,距离江北城西南处四十里路的松月私塾,你可有听说?”
“是不是那位庄旭清先生办的私塾?”
她记得不知听哪位病人说过,庄旭清原曾任一县之令,如今年老回乡开了个学堂,专教附近十里八乡的穷人家的孩子读,学费分不收,不但如此,还包住宿,只不过需那些孩子自带伙食。
而怎么做的原因,乃是因为他年轻时也曾饱尝贫穷之苦,三番五次差点退学。
“对,就是他办的。”陆世康回青枝道。
“但本大夫没有出去赏玩的兴致。”去那里要走山路,路途多绕,最少也要个把时辰,且又是私塾,她并无兴致。
“谁说要带你去赏玩?”
“那你带我去做什么?”
“孔大夫若是想要你孔家药房恢复原来的人气,不如去那里试上一试。”
“试什么?”她疑惑问道。
“怎么,孔大夫对两三个月来松鹤私塾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失忆之后,许多事情便都忘记了,怎么,那里有什么事情发生?”
就听他回道:“庄旭清先生六个月前告老回乡办了松鹤私塾后,才不过三个月,便陆续有学生生怪病,有的甚至因此去世。庄旭清先生便请遍了周边的名医,却是无人知道那些孩子生的什么病。若孔大夫去了那里能找出那些孩子的病因,并医治好他们,此事传扬出去,以后孔家药房便可仍然蒸蒸日上了。”
“这么说来,我父亲应该也去过”如他所说,这事有三个月了,那时父亲还在江北城不曾外出。
“嗯,令尊确曾去过,据我所知,城北的方大夫一家也被请去过,但是,他们和去那里的其他大夫一样,未曾成功医治那些孩子。”
听到这儿,她道:“我去!”
不只是为了自家药房的前景,就是仅仅因为那些求学的孩子,她也要去看上一看。
况且作为大夫,发现某处有疑难杂症,一般都会想去探个究竟。
说话间她和陆世康一起出了玉照茶楼,然后乘坐王吕赶的马车轿子,往江北城西南的方向赶去。
出了城,满眼的秋色就映入了眼帘。
满山遍野的黄色树林,落于道旁的遍地落叶,四处可见的枯草,只有萧瑟一词可以形容。
出了城经过了几座不高不矮的山丘后,再往西南方走时,便是一座高山,过了高山再往西走,就是低矮些的山丘了。
一路上时不时地见些山村野夫,有的在路旁行走,有的在山上砍树,有的在道旁捡树枝,也有的在山间溪水里捞鱼。
有孩子在山野间奔跑,相互追逐。
也有山间妇女在自家院子里洗晒衣服被褥。
也有老夫或是老妇们围在某户人家的门口说说笑笑。
一副现世安稳的样子。
日日在自家药房里不是面对病人,便是面对医,过着的是近乎半封闭的日子,此时突然出了野外,看到此等悠闲自在的乡间景象,心头便升起了一种无比轻松的感觉。
约莫个把时辰后,马车经过了一处山间湖泊后,来到一座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