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数日,谈菀兮和萧汀晔几乎没再见面,即使偶然相遇,也只是匆匆对视一眼,一如从前一般的陌生人。
“姑娘,少放点。”微雨看着谈菀兮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再次在手腕处划开一道伤口放血,不禁心生怜惜。
“无妨,我心中有数。”谈菀兮紧紧握着手中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刚刚取出的鲜血。
这几日,她一直用自己的血与各种药材调配出的药引子进行比对。经过多次尝试,现在调配出的药引子已经非常接近,但到底还是没法子完全匹配,因此药效终究还是差些,即使给病人放了血,都不能引出蛊。
微雨无奈地叹了口气,劝说无用便只能站在一旁担忧地瞧着她。
“谈大夫。”忽而一个小孩子捏着一个小糖果蹦蹦跳跳地走进来,可可爱爱的一个小丸子,稚里稚气地道:“哪个是谈大夫?”
微雨用帕子将谈菀兮的手包扎好后,回头看向小团子,问:“你寻谈大夫做什么?”
小团子皱着眉,故作大人模样地板着手,奶声奶气地问道:“你是谈大夫吗?”
见此,微雨差点就忍不住想上前捏捏这个小团子的小脸,“不是。”
“那我不能同你说,我得跟谈大夫说。”
瞧见这般可爱的小奶娃,坐在桌边的谈菀兮微微扭了一下僵硬的脖颈,起身朝小男孩走过去,蹲下来,轻声问道:“小朋友,谁让你来寻谈大夫的?”
“外头来了个姐姐,她给了我一颗糖果,让我来找谈大夫的。”小萌娃仰着小脑袋,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头发也有些微乱,身子瘦削,皮肤暗黄,但唯独那一双瞳仁清澈纯净,如琥珀一般明亮地瞧着谈菀兮,问:“你就是谈大夫吗?”
谈菀兮淡漠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点头应道:“嗯。”
闻言,小娃娃的眼睛似乎都亮了一下,伸出小手轻轻拉住谈菀兮的手,“谈大夫,青蒲姐姐在外头等你呢,你快跟我出去。”
“青蒲?”谈菀兮轻声呢喃了一句,若有所思。
小娃娃乖巧地回答道:“嗯,那姐姐说,如果谈大夫问,就说她是青蒲。”
谈菀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复又问道:“你叫什么名?”
“我叫二宝。”小男孩的声音清脆响亮。
“好,那便多谢二宝帮忙了。”谈菀兮淡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脸,脸上浮出一抹暖意,微微转头看向微雨。微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走到了桌边,用干净的帕子包上了好些糕点,再转身放到了小男孩的手中。
“谢谢姐姐。”二宝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谈菀兮起身后,朝微雨吩咐道:“微雨,你送他回去找他家人,我出去一趟。”
“好。”微雨点点头,立马上前去拉二宝,他却固执地要挣脱开微雨的手,一溜烟跑过去抓住谈菀兮的手,“我不跟你走,我得送谈大夫出去,我拿了青蒲姐姐的糖果,就要将事情给她办好了。”
谈菀兮忍不住笑了笑,摸了摸二宝的小脑袋,“那好,你便送我去找青蒲姐姐。”
“嗯呢!”二宝高兴地笑眯了眼睛。
谈菀兮也不禁莞尔,任由二宝抓着自己的手往外走去。
出了医馆,二宝便很乖巧地松开了谈菀兮的手,指着站在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女子说道:“谈大夫,青蒲姐姐就在那里等你。”
谈菀兮朝着二宝指的方向看去,便见一身青衣的青蒲站在那儿,清淡雅舒。
二宝兴奋地朝那女子跑去,边跑边喊道:“姐姐,我把谈大夫给你带出来咯。”他跑到女子身边,还高兴地举起手中的糕点,“这是谈大夫姐姐给我的。”
“二宝真乖。”青蒲见笑盈盈地走过来,摸了摸二宝的小脑袋后,又掏出了一把的糖果放到他的小兜子里。
拿了糖果的二宝,这才蹦蹦跳跳地由微雨牵着朝春心堂内走去。
“谈……”青蒲看着谈菀兮,声音顿了一下后,才又继续笑道:“大夫,许久不见。”
谈菀兮微微颔首,才又问:“不知青蒲姑娘来此何事?”
“自然是寻医问诊,奴家一姐妹今日忽而身上疼痛难忍,想请谈大夫过去瞧瞧。”
谈菀兮抬头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回去拿了药箱便过去,你先回去。”说着,随手拿出一个玉瓶子递给青蒲,“你且将此药给她服下,可以压制蛊虫。”
“有劳谈大夫了。”闻言,青蒲面上浮现出一抹感动,“这世间的那些个人,巴不得能离得她们远远的,也就只有谈大夫你这样的,还傻傻的,什么也不怕。”
“你们又非什么凶神恶煞之人,有什么可怕的。”谈菀兮轻笑着摇了摇头,“而且,治病救人,本就是大夫的责任所在。”
“话虽如此,但这世间像谈大夫你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若不是谈大夫你,我们这些人的日子,怕是要更难了。”青蒲深深地看了谈菀兮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谈菀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转身又走进了春心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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