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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尧回想起,小时候春节的时候跟父母出去作客,亲戚要给压岁钱的时候,自己按照父母的要求礼貌性推辞:“哎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
可没想到才推辞了一次,那亲戚就一边夸着这孩子就是懂事,一边把红包收了回去。
他有点郁闷,且蛋疼。
那接下来呢?按照电影里的演法,这时候亲一下总可以吧?
可是沈婕并没有闭上眼睛,仍然是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看。
与其说这是一个罗曼蒂克的场景,倒更像是两头互相瞪眼,想要吓跑对方的野兽。
肖尧落败,垂下了自己的眼睑,随意把目光落在了沈婕光滑的小腿上。
一排玲珑的脚趾在可爱的镂空短袜中动了几下。
肖尧听到衣柜门被缓缓打开的声音,他觉得有可能是风。
两个人谁也不敢转头去看,生怕只是一个海市蜃楼。
“爸?”那个久违的声音从衣橱里传了出来:“妈?你也在?”
沈天韵探出圆圆的脑袋看了看,对着两个盘腿坐在床上对眼的少男少女说:“你俩干嘛呢……呃,我打扰到你们了吗?那我等会再来。”
接着,那两个人就闪电般地跳下了床,一齐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呃……啊!轻点轻点!”沈天韵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如果你同时被一男一女紧紧抱住,你也会如此:“要憋死了……”
“你跑哪儿去了!”温情的全家人拥抱之后,就是异口同声地责问。
“呃?”沈天韵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们车队去重明岛集训了呀,星期四晚上出发,星期天晚上回来。”
肖尧的鼻子都快气歪了:“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讲一声啊?!”
“临时决定的呀!”沈天韵的眼珠子一转:“我给你留纸条了呀!”
“纸条!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纸条!”
“就放在我房间的桌子上的!星期四晚上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都没回来,我就……”
星期四晚上?肖尧和沈婕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那天正是沈婕提出要“冷静冷静”的时候。
“哪有?哪有?你告诉我哪有!”肖尧拉着沈天韵的耳朵进了镜子对面的房间。
“我怎么知道!”沈天韵叫道:“被风吹走了要么!还是你拿走藏起来陷害我?”
“肖尧,沈天韵,你们俩出来一下。”沈天韵从镜子里伸出一个小脑袋,笑眯眯地说道。
回到肖尧的房间,沈婕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根……长长的棍子。
“不是,不是,”肖尧赶紧上前去拦住沈婕:“这拖把还是湿的呢,到时候弄的乱七八糟,别用这个。”
沈天韵见势不妙,一跃而起,转身就要跑,没想到肖尧反应更快,一把抱住:“孩儿他妈,沙发缝里,有鸡毛掸子。”
……
“啊!——”
少女尖利的哭叫声划过了夜空。
奶奶手里提着酱油,从楼下走过。
她刚跟小卖部的老板娘吹嘘了半天,说自己的孙子最近交了桃花运,现在正准备去金家老太家坐坐。
孩子的哭叫,男声和女声此起彼伏的怒吼,可以判断的出来,是男女混合双打。
“作孽啊。”奶奶随口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小孩子也是越来越不容易了。”
听声音来的方向,似乎是自己家的隔壁或者楼上楼下。
管它呢,在弄堂里,隔三差五就会听到类似的声音。
奶奶摇了摇头,拎着酱油往金家老太的家里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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