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
楚卿天天都在太医院。
孙太医送来指定的药,所有材料齐全。她亲自动手配制,成药已给姜枚服下。
姜檀天天跟着她。
她在太医院,他也在太医院,她在平华殿,他也在平华殿。
对此她很无奈。
若非两下已不敌对,她一定认为他在监视,怕她给郢主下毒。可他的态度又实在太好,好得不能再好。
比如现在……
“这个真的特别甜,大长公主尝尝。”姜檀对她笑。
他手中有个桃,又大又红,透出浓浓香甜,诱人的果味扑鼻。
真是扑鼻。
因为,那个桃距离鼻尖很近,已快凑到她嘴上。
她抬手接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记得他第一次这样,是在两天前,那一次是颗葡萄,在她转脸的刹那,忽然凑近嘴边,她下意识就出手。
葡萄碎了。
她一手汁,他也一手汁。
她愣住。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晌,他忽然吮吮手指,很委屈地说:“又没有毒。”
可这不是重点!
她瞪着他,这个举动太惊人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
郢宫的规矩呢?皇族的礼仪呢?宾主的讲究呢?统统见鬼去了吗?!
这个人简直……
她觉得,自己真心适应不来这种突然之举。然而,当突然之举的次数多了,也就不那么突然了。
继葡萄之后,又来了梨。
梨之后是苹果,苹果之后是桃,乃至各种点心。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突然频频发生,他不知疲倦地向她推荐美食,径直推荐到嘴边,好像她只长了嘴,没有长手一样。
她每一次都没好气。
他每一次都很委屈:“又没有毒。”
好像她在狗咬吕洞宾。
她极度无奈。
无可奈何之下,她也看淡了。
随他去吧!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她这样对自己说。
于是,三天时间过去,对本觉适应不来的行为,她居然慢慢视若无睹了。
麻木真是个可怕的事儿。
她盯着手上的桃。
姜檀却盯着她,笑眯眯地问:“真的没毒,大长公主不尝尝?”
又是那句!
有毒没毒她还看不出?!
楚卿一叹,放下桃说:“我不想吃。”
“你有心事?”姜檀眨眨眼。
“没有。”
“有也不妨事,吃下这个桃,心事就没了。”他一边说,拿起她放下的桃,又要往她嘴边送。
有完没完!
她一把夺过来,重重放在桌上。
“三殿下!你是不是太闲?!郢主身体不好,你不去看他,在这里做什么?”她气不打一处来。
“皇兄现在很好。”
姜檀也不恼,看着她笑道:“这得多谢大长公主,吃了你配的药,皇兄真的好多了,他特意吩咐我,不必总去看他,要我招呼好贵客。”
他说着眼珠一转,笑得神秘:“大长公主殿下,我知道你的心事,吃下这个桃子,心事才好消失。”
又扯没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