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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士青衣,一顶软帽,颌下三绺长须飘飘,一个人带着两个老仆挑着酒菜,站在泥泞的大路边上微微躬身,虽不言语,两眼已经有泪光闪烁。
古道边,大军旁,寒霜天遇到这样的故人,谁能不欣喜若狂?
“李兄何必站在冰天雪地里,让小弟看的心痛!”
“贤弟将要北征,此去山高路长险阻重重,愚兄一介朽儒手无缚鸡之力,无法襄助贤弟为国经略版图,唯有备薄酒一杯为贤弟壮行。”
“此去乃是为了天子事,小弟何敢言什么辛劳,倒是兄长不远千里而来,一路辛苦了。”
“贤弟出关杀贼豪气干云,愚兄略备薄酒一杯请贤弟饮胜,莫道北出雁门无故人,愚兄在唐县等待贤弟大胜而归!”
原本守在云峥身边打算进言的陈琳瞅了一眼惺惺相惜的两个人,知道今日说话不方àn,就打马向前,追逐远去的中军。
而王安石更是看不惯李常这副令人作呕的做派,哼了一声之后也就随着陈琳向前狂奔,马蹄子甩起来的烂泥溅了李常一身。
“他一介罪官,哪来的底气这样做?”
那两个碍眼的人物走了之后,李常顿时跳着脚开始咒骂王安石,陈琳为人一向阴森,他一介罪官还不敢骂,但是这时候咒骂和他一样的罪官王安石他实在是没有半点的心理负担。
云峥笑道:“李兄今日演的哪一出?实在是无理啊!”
没了外人,李常立刻就拖着云峥坐到老仆备好的软凳上,压低了声音道:“太行山的那群人胃口不小,要求很高!”
云峥皱眉道:“事情过后能不砍掉他们的脑袋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他们竟然敢提出别的要求?”
李常郁闷的叹口气道:“那是你统御他们的时候,有你在。他们自然屁都不敢放一个,但是老夫是一介生,人家看不起啊?”
云峥惊的道:“老李,你在青塘的时候凶恶的远寨六部都在你手里成了绕指柔,现在对付几个盗贼怎么就束手无策,还要求救到我这里?你手下也都是咱们京西军出来的老兵啊。难道拿几个山贼都没办法吗?”
李常咬着牙道:“原本是没有问题的,自从彦博到了军城寨所有的事情都不对了,一些山贼很自然的投靠到了他的门下,我发怒之后,派了亲兵斩杀了一些山贼,依旧不能挽回颓势。如今,山贼们反而从辽国撤退回来正在和我对峙。
彦博不顾军国大事为了私人恩怨如此掣肘,实在是不为人子。”
云峥嘿嘿笑道:“太行山很多山贼,其实就是京中勋贵的家将。看样子人家已经把山贼的统御权交给了彦博。
彦博就任真定府知府,军城寨是他能够抵达的最远方,你这个定州知州兼任唐县知县还在人家的统御之下,所以人家接手你手上的事务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不甘心的?”
李常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我可以肯定彦博这一次是出于私人恩怨才阻截我接手太行山盗匪的,我李常虽然利欲熏心,但是我所求者和大宋的利益是一致的。
我之所以想控制太行山盗匪。目的就是为了利用这些人在飞狐,涞源。灵丘这片重要的产粮地制造恐慌,制造无人区,为你的大军过境开辟一条无人知晓的道路,在此之前,我甚至利用一些盗匪将抢来的粮食偷偷的安置在辽国境内,为你轻装前进创造一些有利条件。现在,彦博掺和进来之后,全部都成了泡影。”
云峥瞅着须发虬张的李常笑道:“别发怒,看样子你已经有了计较,说吧需要我干什么?看在你一片苦心的份上。我就算是替你背黑锅我也认了。”
听了云峥的这句话之后,暴怒的李常立刻就换上了一张笑脸,抬起他的手优雅的在脖子上划了一条线。
云峥点头道:“没问题,不就是干掉彦博吗?我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这事好说,咱们有一万种法子让彦博死的人不知鬼不觉!”
云峥的话没说完,李常的眼睛都吓的鼓出来了,两只手摇的像风车一样急急道:“谁要杀彦博了?谁说要杀彦博了,虽然你我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事干不成啊,杀了彦博朝廷的天就塌了,我大宋自开国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层次的自相残杀,此例不可开,万万不可开,否则,用不了几年,大宋就在愈演愈烈的暗杀风潮中完蛋了。
老夫宁愿立刻挂印回家都不会干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