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没有任何犹豫,跟着老头走去。
花姐见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人家请咱们来演戏助兴的,能不知道有几个人嘛。”说罢,她快步赶上,身后的戏班子见状,也三三两两跟了上去。
一行人进至外院,方才还昏暗的罗家庄不知何时已经点起了灯,一片一片白煞煞的。窗纸透出里面忙碌的人影憧憧,随着他们走近,俱都停下手中动作。
即使有些距离隔着木窗,陆凛也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那不是普通的好奇,而是带着满满恶意的打量。
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有个人影从里面挪出来,肢体僵硬地向他们快步而行。
“干什么?”老头把灯笼举高,照出那人一张惨白的脸。他鼻翼翕张,嘴唇微张,像是闻到了什么诱人的气味。
在被灯笼照到的一瞬间,他畏缩地往后退了一步。
老头晃了一下手中的灯,低喝道:“这是夫人请来的戏班子,要去内院招待贵客的!戏没开演,半点差错都不能出。”
那人做了个吞口水的动作,虽恋恋不舍,却仍听话地向屋内走去。
几人想到这前院不仅有这一人,那房内都是人影,哪里还敢乱看,连忙跟着老头向内院走去。
李且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人站在门前尚未进去,与她目光相触的一瞬,嘴巴张得更大,惨白的舌头有些发胀,从里面探了出来。
在他脚下,有一道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一直延伸到院落中央。
“啊!”她刚要尖叫,便被古青墨一把捂住嘴。
“嘘。”古青墨脸上没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冷声说道,“不想死就安静点。”
李且言连忙点头,紧紧地抿住自己的嘴,再也不吭一声。
行过回廊,几人到了一座拱门处。
按照现今府邸的正常情况,过了这处拱门便应当是内院,拱门后偶尔会添加些假山或硬墙作为掩映。但此处的拱门上却牢牢地钉着一扇门,门的制式十分粗糙。
老头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便有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打开了门,将几人引了进去。
谢韫舟回头看着那名丫鬟又将门锁上,眉头微微蹙起,“奇怪。”
花姐显然也注意到了,说道:“我听闻以往朝代,有那些极为苛待女眷的,会将她们锁在后宅。”
“可是这门显然是由内院做的,并且开锁也是在内院。”谢韫舟说道,“若是将女眷锁在后宅,应当是反一反。”
戏班子里有个个头矮小的,在旁揶揄道:“这宅子从头到脚就不正常,多个一两处不正常有什么奇怪的?”
绕过假山,老头将他们带到一间小屋前,吩咐道:“这两日府上来了贵客,这才请了你们来,好生做事,千万不要搞砸了。府上的规矩也要遵守,莫要无事往前院跑。”
谢韫舟问道:“府上来了什么贵客?”
老头停顿片刻,僵硬地笑了笑:“告诉你们也无妨。是宫里的贵人,与我们夫人曾是好友,这才过来看一眼聚一聚。贵人爱听戏,不然平日你们哪里这般进来?”
大壮听这老头的话有些奇怪,问道:“不然平日该怎么进来?”
管家面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颇有些古怪的看向他:“装起来就进来了。”
“装起来?装起来是个什么进来法?”大壮追问道。
可谁知老头就像没听见一样,只自顾自地走,直到一个房间前,他才停下脚步,推开身后的房门,冲他们说道:“做活之前,先进这个房间里拜一拜。三人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