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关上门，上前把楚白芷拉到距离柜稍远的窗户前。看到楚白芷远离了柜，他原本拧成一团的眉毛松散开，神色舒缓下来，温柔道：“让你等久了，真的很抱歉。”
听到顾星如此柔软的话语，楚白芷一时说不出什么话，她的眼神稍微偏离，看向窗外：“你不需要这样道歉，是我自己突然来的。”
她已经摘下帷帽的脸颊在夕阳的照射下美似油画，两道弯弯细眉下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红润的嘴唇微微抿着，显示着她的别扭情绪。
顾星看楚白芷秀美的侧脸看得出了神，楚白芷是个美女，这是毫无疑问的。为了她自己考虑，也为了病人考虑，在诊室治疗时戴着面罩果然是很有必要的。
房的窗户极小，只有一臂宽，两人同站在窗户前，之间的身体距离极小。楚白芷转头想要与顾星交谈时，突然发现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她向后退了两步，稍稍拉开两人距离。
她说：“我今天来是有正事和你商量的。”
顾星眉毛微挑：“什么事值得你亲自来找我？”
“我之前讲的要建设女子医学院的事，你还记得吗？”楚白芷眼中划过一丝难过，她的头发被进窗的风吹起，几缕发丝轻轻飘动，她低垂着眼说道，“我好像还没开始就要失败了。”
看到楚白芷脆弱的模样，顾星的胸腔涨涨的，好像在发痛，他凝视着楚白芷，脸上带着他自己都未发觉的心疼。
他想要伸手抚平她蹙起的眉毛，轻微抬起却又放下，他知道楚白芷希望两个人最好保持一定的距离，既然是楚白芷的愿望，他就会遵守。
他的目光一直停在楚白芷的身上，眼眸里都是心痛。
“我来帮你。”顾星坚定的话语让楚白芷的视线直直地看向他。
“站着说话太累了，我们坐着说吧。”顾星让楚白芷坐在房里距离柜较远的一把椅子上，他眉心微动，轻声说，“你是不是招生出现了什么问题？”
屋里灯光昏暗，顾星又点亮一处灯盏，把它放在窗边也就是楚白芷面前的桌面上，两个人面对面地交谈。
“学生太少了，这些人甚至都坐不满一间教室。”楚白芷叹口气，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忧愁，她说：“顾星，你这么聪明，肯定有好办法吧。”
楚白芷的期待眼神给顾星一种压力感，他的大脑快速运转，直截了当地讲：
“是不是你的宣传做得不够到位。”
这句话让楚白芷的眼神暗淡两分，她的语气有些难受：“我已经做了很多宣传了，在医馆门口贴招生告示，在繁华的店铺里花钱让别人来帮我宣传，我还发动了医馆内部人员帮我宣传，去保育院找优秀的苗子，甚至去找了席大娘，了解问题后甚至主动降价。”
她讲了这么多，眼睛已经有些酸涩：“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行。”
顾星的神情很是柔软，他真诚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有一个办法，在福来客栈做一个宣讲会怎么样？”
顾星的话让楚白芷眼前一亮，她急切问道：“这种大型人群聚会真的行吗？”
“官府那边不会来阻止吗？”楚白芷担心道。
顾星微微颔首，双眸注视着她，嘴角噙起一分笑意：“当然是可以的。”
他风淡云轻道：“你忘了我是负责管理福来客栈的吗？”
楚白芷眼睛里的郁色烟消云散，她粲然一笑：“知道你最厉害了。”
“这个宣讲会的具体流程就由我来负责。”楚白芷认真地说，“已经很麻烦你了，还是不要给你增加太多负担。”
“也好，我来和你对接，你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好了。”顾星点点头，低声轻笑，端的是漫不经心，“你的想法都由我来为你实现。”
楚白芷听到顾星这句话有些不知所措，这几个字是不是有些过于暧昧了。她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掷脑外。顾星只是想要帮她，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她怎么能这样恶意揣测别人的善心。
“好，那我们具体来讨论一下这些事情。”楚白芷让顾星写字，她来讲述。
房窗边的小圆桌上，楚白芷在不停地讲话，时不时停下思考，顾星在奋笔疾，在纸上写下各种注意事项。
两人一直讨论了一个时辰，天色暗沉，太阳已经完全消失，月亮悬在天空，星星在闪烁。
楚白芷讲完伸了一下懒腰，轻松地说：“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后天我们正式开始宣讲会，你明天先预热一下，我回去也会好好准备的。”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惊呼：“这么晚了，我要赶快回家了。”
顾星拦住她，诚挚地说：“别着急，我驾马车送你回去。”
“啊？”楚白芷有些犹豫。
“这里距离你家有好长一段路，你自己走回去不安全。”顾星说完就起身打开房的门，扭头示意楚白芷跟着他走。
楚白芷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她说：“好。”
顾星把楚白芷送回了家，他没有下车，只是挥挥手与楚白芷告别。
他转身驾车回到福来客栈，上三楼进入房。
他轻轻取下那本黑色封皮的籍，放在桌面翻看，上面赫然写着密密麻麻的简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