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碧烟从吴妈处回来,遇到厨房的婆子提了提篮过来送早饭。看见她,婆子笑着将提篮递给她,“碧烟姑娘既然来了,就将四姑娘的饭食一并带回去。”
碧烟接了提篮,只觉得比往日轻了许多,就问道:“妈妈,今日早食是什么?怎么感觉份量轻了许多?”
“昨日裴娘子屋里的秋痕来吩咐,说是最近几日姑娘身体不适,只能喝清粥,今日厨房特意煮了清粥。”婆子笑吟吟地说。
“身子不适?我们姑娘可好得很。”碧烟有懵。
婆子一听,赶紧道:“我们也是听吩咐做事,姑娘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碧烟看着婆子一溜小跑的背影,气呼呼地将提篮提了回来。
常落云闲着无事,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描花样子。
碧烟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两碗白粥,清可见底。
常落云瞄了一眼,“看来从今以后,我们就要喝白粥了。”
碧烟将碗重重放在桌上,赌气地说,“说是姑娘身体不适,只能喝白粥。”
“青州米贵,有白粥已经不错了。”常落云端起一碗,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碧烟端着碗喝了一口粥,一点滋味也没有。
她看常落云专心地喝着粥,心里泛起一丝酸楚,姑娘好歹是常家的嫡长女,不比她是个奴婢,怎么就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了呢?
“不好喝?”常落云喝完碗里的粥,将空碗放在桌子上,淡淡地问。
“姑娘”碧烟替她委屈。
“再过几日就是刺绣大赛,刺绣大赛一过,我们要么回庄子,要么去京城,这常家,就再跟我们没关系了。”常落云继续画着没有完成的花样子,“以后呀,你想喝这样的白粥,也喝不上了。”
——
春日宴前一天,裴氏让秋痕送了新做的衣服过来。
“裴娘子让姑娘明日一早打扮好了,早点到她屋里用早饭,然后一起去门口接客人。”
秋痕将衣服一件一件的递给碧烟,“两件儒衫,两件绣花缎面褙子,两条挑线百褶裙,姑娘看看对不对。”
碧烟接过核对仔细,放在箱子里。
秋痕笑着说,“裴娘子说,明日来的姑娘们多,云儿姑娘是长女,要注意招待好客人,莫要让姑娘们磕着碰着了。”
常落云笑望着她,“既然是裴娘子主持,自然是妥当的,何用我去招呼。”
秋痕便不再说什么。
第二日一早,秋痕给裴氏梳头,裴氏望着镜中乌黑如云的发髻,露出满意的笑容,“你昨日跟四姑娘说让她今日看顾着姑娘们些,她怎么说?”
秋痕从盒子里拿了一支赤金玉兰花簪子递给裴氏看了,再细心的帮她插在发髻上,“四姑娘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春日宴由裴娘子主持,自然是妥当的。”
裴氏微微一笑,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你跟张妈说好了没有,水榭那里湿滑,让她仔细弄妥当些。”
“昨日便跟她说过了,张妈是个聪明人,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
“嗯,”裴氏放下镜子,接过秋痕端过来的茉莉茶,“今日人杂,我让春蕊守屋子,顺便帮着递一些紧要的东西,你今天就跟着我,有照看不过来的,顺便帮我照看一下。”
秋痕答应了。
裴氏起身,“又问,四姑娘还没有过来吗?”
“还没有,倒是五姑娘已经收拾好了等在外面了。”
裴氏哼笑,“她倒是倔强,只是过了今日,她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