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常宜用看负心人的眼神,幽幽看着她委屈巴巴道:“东家,你忘了吗?你不是说要大量的寒铁矿吗?这里有个散修行商手里有不少我就来了啊。”
慕容钏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纪常宜见状,趁机说道:“东家,我这可是替你办事才出的事情啊!你得赔偿我啊,我这几天是吃不饱,睡不好……”
慕容钏手臂交叉环在胸前,她似笑非笑道:“我叫你收集寒铁石,没叫你收集灵泉吧?你私自来这里,落下商会多少事儿了?我不扣你月俸,你就偷着乐吧,还不快点把阵法撤了,你再给我废话,月俸灵石扣一百!”说到最后她语气重了起来,尾音上扬带着威胁的意思。
纪常宜听到要扣灵石表情心痛,但还是坐在地上没有动作,他反而迟疑一下道:“可要是……又来抓我怎么办?”
慕容钏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她冷哼一声:“我在这里,他带不走任何人。”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阵法屏障消失,而纪常宜从地上一跃而起,慕容钏本能地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给他让出位置。
但纪常宜的动作更快,他一把扯住慕容钏的衣袖,将她拉近自己,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可以清晰地看见彼此眼中的倒影。
慕容钏瞳孔一缩,感到一阵冰凉从耳畔传来,纪常宜的手正轻轻覆在她的耳廓上,那双手白皙如玉,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两人的目光交汇。
这家伙搞什么鬼?她眉头紧锁盯着纪常宜。
而纪常宜扬起一个个大大的笑容,从他的眼瞳里,她看见突然出现的颜色,那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蓝色,那蓝色如同海鸟轻轻点过海水后产生的波纹一般,短暂出现后又消失了。
慕容钏眼睛逐渐眯起,语气危险:“你搞什么……”鬼?
但纪常宜的动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他双手一动,将慕容钏头向着左边一摆说道:“东家,你看。”
“……”
慕容钏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动的声音。她木然地转过头。
这可能就叫做,打脸来得竟如此之快,前脚刚信誓旦旦的保证,后脚就被带走了人。
那妖修男子再次现身,他手中抓着萧逸欢,朝慕容钏飞来挑衅的一眼后,便从地宫中遁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下,这里只剩下秋滟滟、崔胜和景云三人。
秋滟滟和崔胜的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与那些村民无异,而景云,却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眼神依旧清明。
她推开纪常宜,脸色一黑将景云抓过来逼问:“他把萧逸欢带哪儿去了?”
景云一脸惊讶:“幻音对你们没效果吗?”
秋滟滟和崔胜似乎从某种状态中清醒过来。
“刚才怎么了?”秋滟滟脸上写满了迷茫,她晃晃小脑袋,左右看了一下不见萧逸欢,她疑惑不已:“师兄呢?师兄怎么不见了?”
纪常宜在一旁小声提醒道:“他刚刚被抓走了。”
闻言,秋滟滟眼神瞬间清明过来,她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什么?!”
崔胜神情凝重,拔剑盯着景云。
“问你话呢。”慕容钏的声音冷冽。
“我……我不知道。”景云不敢直视慕容钏的眼睛,只能将头转向一边,装作看不见她阴沉的脸色。
慕容钏并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她突然抬起脚,狠狠地踹向景云。
景云措手不及,他被踹得一个踉跄,仰头摔倒在地,慕容钏顺势一脚踩在景云胸口上,原本缠在他脖子上的水绳也突然动了起来,它像一条灵活的蛇,从上绕着景云地身子滑下,停在了他的腰部。
慕容钏目光也随之移到景云腰上,她意有所指道:“从这里绞断,断的应该就是尾巴了吧?”
景云的脸色瞬间如同白纸,他心中一阵慌乱,急忙连声辩解:“喂,喂,喂!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慕容钏像是还是不信,她挑了挑眉,水圈缓缓收紧,景云身体瞬间紧绷,痛苦的表情一览无余,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秋滟滟一直觉得景云为人狡猾不可信,但这次她觉得这个人不像说假话:“他看上去……好像确实不知道的样子。”
慕容钏对秋滟滟的话置若罔闻,她手指轻轻一挑,水绳便如同有了生命般,再次缓缓收紧。
景云的衣袍上开始渐渐渗出血迹,血与水绳交织在一起,原本无色的水绳犹如被鲜血染透的绸带,那殷红的颜色显得格外刺眼。
秋滟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忍,她紧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后拉住了慕容钏的袖子,然而秋滟滟还未开口,长廊深处却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住手吧,他确实不知。”那声音缓缓说道。
“哦?终于肯出来了吗?”
慕容钏撤去了法术,脚也从景云的身上放了下来,她转过身,望向长廊深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秋滟滟一下就认出了来人,她惊呼出声:“王二狗!”
这不是浮花村的村民吗?他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