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被他摔的巨响。
乌兹鄙夷：“这人有暴躁症吧，不是砸桌子就是砸门。”
“没有。”八七的办公桌离禾音的不远，站起身时恰好听到了乌鸦的吐槽，“就是心眼小。”
她友善地朝禾音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八七。”
“九七。”
禾音朝乌兹使了个眼色，乌兹秒懂，在会议室门关上的瞬间隐形潜了进去。她侧过头，笑吟吟地对那个冷漠寡言的男人说：“你的乌鸦很好用。”
九五稍稍掀起眼帘，沉静的目光落在了对面那人身上。
禾音预料到了他的反应，但笑不语。
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禾音掐着点，先一步去了外面的走廊，寻了个监控死角，乌兹很快闻着味飞回她身边，左瞅瞅右看看，确定没人看见以后才解除隐形。
“他们都说了什么？”
“让鸦想想，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立官威！”乌兹抬着脑袋回忆，“那个丑东西在那儿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全都是些鸦听不懂的话。”
“比如？”
“什么老鼠屎坏粥，什么不要让破坏分子扰乱流动组的团结，什么齐心维护办公室安宁，还有什么他对那些人寄予重望，反正鸦不懂他到底要说啥。”
禾音轻笑，这个组长挺可笑一人，明明都已经当众排挤了，开会的时候还要装模作样用客套话。
“那个叫九七的人呢！”
走廊上都能听到喊声，办公室那两位又要作妖，禾音敛起笑意，不急不慢地走了回去，组长和八一就堵在门口，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
“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这只乌鸦——”
组长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这乌鸦不是我的，是九五的，我只是暂养。”
组长憋着的气更重了，他这时才想起来刺头有俩，之前一直被这个九七吸引火力，都快忘了还有另一个不听话的。
“我现在就去上报流动组的新规则，不管这只乌鸦是谁的，在规定下来一起，你们最好让它消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对乌鸦不客气，还是对我们不客气？”禾音微微倾身，直视组长的眼睛，“堂堂流动组的组长，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对小员工出手吧？”
组长手里的保温杯捏出了指印，嘴角肌肉僵硬地上扬，生生扯出了个弧度，“……当然不会。”
禾音直起腰，随意道：“组长果然是个心善的好人呢。”
组长整张脸都黑了，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办公室，再听下去，他是真的会忍不住给这个该死的女人一拳。
八一几个刀眼飞向禾音，随后狗腿子地跟了上去。
禾音眼中意味不明，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的桌子，她思索了一会儿，侧头问向刚才主动搭过话的人，“请问审批条新规定大概要多久？”
“长的话一个多月，短的话半个月？”八七摆了摆手，看了眼其他工位上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她蹲在桌子底下，挪过来悄悄说，“之前的规定都是他想加就加来着，这还是第一次走流程，我也不大确定哈，不过放心，就管理部那个效率，快不了的。”
禾音觉着有趣，也蹲了下去：“之前的组长一直是这个人吗？”
“当然，冥途是没有晋升的，管理人员固定。”
“？”
八七当即盘腿而坐，细细和她说道：“冥途这地方那些管理层的人基本都不怎么在下层楼出现，更别说去副本了，啊，那个后勤部的除外，这个你以后下本估计会遇到，到时候再说。”
“咱们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在冥途基本上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永生，所以不存在退休这个说法，管理岗位就那么几个，人员早就固定了，据说都是公司创立之初就接手职位的人，坑都沾满了，所以咱们这些小喽啰是没有晋升的。”
禾音大概明白了，举一反三道：“公司会有新人，像我和九五这样进来的就是接替小喽啰位置的，因为小喽啰经常下副本，是耗材，需要补充。”
八七眼里欣赏的光愈发明亮，“聪明！”
“公司永远不能升职，各个部门之间基本上也没有人员调动，不过我们流动组有个机会换工作，就是副本BOSS主动挖墙脚，把人要去常驻副本。”
八七先是做了个铺垫，然后才说：“刚才开会组长话里话外就是要我们孤立你和你搭档，你们被他针对了，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之后进副本留意一下吧，能常驻就抓住机会，别回来了。”
禾音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短发女人，从刚才起就表现的很友善，“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被我连累吗？”
“嗐，这个部门难得遇到个正常人。”八七重新蹲了起来，朝她挥挥手，慢慢挪回了自己的位子。
禾音也站起身，活动筋骨，顺带观察了一下办公室里的这些人，除去她认识的九一九三八七，还有三张生面孔，目光所及之处，要不是无视，要不就是躲闪，还有若有似无的敌意。
这个组长的动员工作做的倒是不错。
禾音带着乌鸦，路过八一的位子时抬了下手，办公桌上的一条毛毯顺势滑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该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