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的一个寸头男不屑啧舌：“病痨鬼还来下本。”
玩家之一的王峰插嘴道：“要是没积分活命了，别说生病，就是残了都得下本。”
他倒不是为这个女人说话，单纯只是提出一种假设而已。
禾音看向这个面相敦实的中年男人，朝他点了点头。
这女的还算上道，长得也标志，王峰不介意再多说几句，给她卖个人情，“副本这种阴邪的地儿，下的次数多了，铁打的身子也难扛。”
禾音说话声儿很小，有气无力的，贯彻病弱人设：“什么是副本？这里难道不是阴曹地府吗？”
“啊？”
王峰一时没听懂她什么意思。
陈知夏最先反应过来：“你是新人？”
禾音装傻：“什么是新人？”
“就是第一次进副本，之前从来没有下过本。”
“嗯，是第一次来这儿。”
这可不算撒谎，除了实习试炼那一次，她死后就没以玩家身份下过副本。
不可能，陈知夏之前有留意过这个人，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慌过，除了咳嗽那几声，其余时候的表现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处变不惊的老玩家。
她见过不少新玩家，即使再冷静也没有她这个表现，这人怎么可能是新手！
禾音用水袖挡着嘴，眼中带有恰到好处的惊讶：“抱歉，我从小身体就不大好，早就做好了死掉的准备，这儿看着挺阴森的，难道不是地府吗？你们不是鬼差吗？”
“？”
乌兹眼睛瞪得浑圆，地府和鬼差，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她真是什么都敢往外扯。
站在人群之外的男人募地笑出了声，写满懒怠的脸上出现了兴味之色，“地府？鬼差？你这说法倒是有趣。”
禾音似是不知所措般愣在原地，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陈知夏直视她的眼睛，脸上是明晃晃的不信任：“就算是地府，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怕。”禾音垂下眼睛，苦笑，“怕又怎样，医生说过我不能有情绪的大起伏，都习惯了，看到什么都得冷静。”
桌旁的几人交换了个眼色。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老玩家完全没必要装新人，副本里面不管是献祭的任务，还是需要以命试探的规则，第一个被推出去的绝对是新人，再者就是老弱病残，她一人就占了两样，是最好的替死鬼。
“这儿是副本，你还没死。”寸头大发善心一般解释了一句，随后立即暴露出了本性，“不过进到这儿……”
他冷笑一声，故作玄虚地顿了顿，“是生不如死。”
烛火映在禾音漆黑的瞳孔里，有光，她什么都没问，只是轻声地说：“是吗。”
寸头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希望我们都能……活下去。”
闻言，寸头眼中的嘲弄和不屑愈发明显，他们这些老手当然活的下去，至于她……呵。
乌兹环视一圈，得，没一个发现不对的，它小小的眼睛里出现了大大的无语。
她就编吧，一骗一个准。
后台监控室。
刚才吓禾音的那个员工听了全程的墙角，恍然大悟，“我靠，我就说怎么吓不到她，原来是以为这里是地府，所以见怪不怪。”
他又拾起了信心，一个新人而已，迟早把她胆子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