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曜剑指九原左贤王。 在稍事休整之后,部队即开拔出击。 在整合了杂胡部众交由金方严带领后,苏曜又掏出了他的节杖,胡诌一通从云中郡抽了50汉骑和数百民夫,可战之兵的规模也来到了000余人。 【大汉并州骑士:51人(成廉)83人(张辽) 匈奴骑射手:23(于夫罗) 草原游牧民:1321(金方严)】 苏曜回首身后,那服色各异,种族不同的人都团结在他这一面旗帜之下。 看着那一张张兴奋又坚毅的面孔,恍然间苏曜竟有种错觉。 此刻仿佛不是马上就要天崩的汉末,而是威加海内的汉唐盛世之巅。 在苏曜感慨时,众人自然也不会停下,他们驱着缴获的牛羊马匹,推着一车车物资,大摇大摆的向九原郡的治所,五原县城进发。 看着这逐渐壮大的队伍于夫罗欣慰之余不禁又有点担心。 左贤王目前亲自坐镇五原城中,怕是尚有万余之众。 在他得知如此惨败后,怕不会再轻易出击,倒是这位苏都督又该如何应对呢? 若是真的硬仗强攻,他们这四千余人怕是要磕的头破血流,到时候别说能否打赢,就算赢了,那攻城战中惨烈的伤亡比,必然会影响他们向王庭进军的计划。 毕竟王庭内那个僭越的单于,显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他的王位。 但是看起来这个苏都督却一点也没把下来的攻城战当回事,于夫罗只能希望是他多虑了还好。 不对,苏都督如此大摇大摆的行军,莫非正是想勾引左贤王出战偷袭? 搞不懂。 于夫罗看着那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苏曜,没有一点头绪。 那面对苏曜如此大摇大摆的行军,左贤王这边会有何反应呢? 答案是没有反应…… 或者说是已经反应过度了。 左贤王突发中风不省人事啦! “呼延骏,都是你的错!” 左贤王大王子,呼延鸣站在父亲的病榻前,当众怒骂二王子呼延骏: “一万骑的战兵啊,你居然只带回来不到两千人? 丢盔弃甲,损兵折将,还害的父王头疾发作不省人事。 还是被那个废物于夫罗干输的,你怎么好意思回来?!” 说着呼延鸣递上弯刀: “既不孝,又无能。 伱自裁吧,不要再给我们呼延家丢脸了。” 呼延骏的脸都涨绿了,心知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想逼死自己,好铲除他这个竞争对手。 这个死瘸子呼延鸣别的本事没有,嫉贤妒能的本事倒是蛮大。 他们两兄弟已经明争暗斗了好几年,这次呼延骏也正是怕战败后被他找理由阴了自己,所以才不要命似地跑回来。 然而却没想到,此事竟能激的父王头疾发作,实在是可恨啊。 要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堂堂左贤王为何会被这一败激得人事不省呢? 这除了他本身年龄较大患有头疾外,更关键的原因还是这个打击太惨烈了。 要讲清这,就不得之前所说的胜兵一事了。 所谓胜兵,顾名思义,就是足以胜任士兵的意思。 他和战兵有着本质的不同,是最大可征召兵力的意思。 匈奴人自化进步,也开始编户齐民以后,便以帐为户,每户出一个半人的名额。 其总计也不过有帐四万余,胜兵七万有余。 而左贤王作为当今最大的部族,在黄河北岸的牧区有帐一万一千余,两个万骑编制下也不过胜兵一万六千余。 此乃是极限,平时显然是不可能把所有的牧民都征召为兵的。 故此,本轮出战动员的战兵也不过就是万人多点,而派往云中,由呼延骏率领的那000骑全是当打的战兵,已占了总数之大半。 这一下子葬送五千余,真就是钻心剜骨。 也无怪乎本就宿疾缠身的左贤王,直接一病不起,再也管不了这两个兄弟的家事。 然而他这一躺,就直接把他们这一部带入了危机的深渊。 看着站在病榻前争执不休的两位王子,呼延家族的众人们无不怨恨老王,还不如干脆死了好使。 他们为何如此怨恨,还要咒自己贤明的主上? 很简单,左贤王一生无过,临死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处理好后事。 两位王子,大王子有权利继承王位,但偏偏幼年坠马断腿,是个瘸子难以服众。 二王子英武有为,威望卓著却偏偏没有继承权。 是的,没有继承权,二王子是奴婢所生庶子,不配承王位。 是的,他们这帮匈奴人也学汉人玩起了嫡长子继承法。 这都是因为昔年南北匈奴分裂的惨案教训。 当年那个王昭君的呼韩邪单于为了让其中意的未成年孩子有机会当上单于,居然灵光一闪玩起了兄终弟及的把戏。 就盼着弟弟们当完了单于能轮一圈给他的宝贝。 然而这件事由自私引发的变法最终在另一个自私的人手上引发了灾难。 不愿意继续兄终弟及,想传位于自己儿子的新单于引发了众怒。 各个有继承权,觉得该轮到自己的王子们引发了一场残酷的内战。 最终更是手拉手一起走,分裂为南北匈奴,自觉的帮大汉彻底的解决了这个北方数百年的宿敌问题。 于是有了这惨痛的血的教训,他们这些南匈奴的后人们便也学起了大汉的经验。 但现在,却又让他们这左贤王部面临了危机。 老王未死,大王子名不正言不顺。 按说这紧要关头,二王子本来可以凭借威望和军力强迫大王子就范,但偏偏一场败仗把他的家底几乎全部送光。 现在五原城中共有近6000战兵,其中大王子呼延鸣两千,二王子呼延骏近两千,剩下两千左贤王直属部队则摇摆不定,生怕老王醒来处置他们乱来。 于是乎现在这两位王子在这五原城内竟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能打起了没完没了的嘴仗。 “我警告你,呼延鸣! 现在大敌当前,那个新的汉人都督带着于夫罗他们随时都会到来到城下。 我们必须动员所有人来保卫这里,不然他们会把我们全部都杀掉!” 呼延骏急得嗷嗷叫,他虽然是领万骑的大将,但调兵权却在其父左贤王手中,而现在又握在大王子呼延鸣手里。 而调不来兵,就靠这6000人守城,老实讲,呼延骏信心不大。 他已经亲眼见到了苏曜在阵中大杀四方的样子,也知道了骨都侯是如何死的,所以说他才焦急如斯。 “我们有汉人的坚城可用,城内又足有六千战兵,防守不足五千的于夫罗部和一些杂胡,能有什么危险? 我看你就是为自己失败找理由,故意夸大对手。 咱们这次动员的牧民已经足够多了,难道还真要全民皆兵?就对付这不到五千人?” 但对于呼延骏声嘶力竭的警告,大王子呼延鸣却完全不予理睬。 在他看来,这时呼延骏就是想利用动员令,调集更多的人入城。 呼延鸣很清楚自己在牧民心中的影响力,到时候真的被他振臂一呼,起了乱子,他呼延鸣别说王位,怕是小命都不保了。 于是,听着这个弟弟不断的絮叨危险,危险,危险,呼延鸣一拍桌子 “闭嘴,真要如你说的那般危险,那了不起不打了就是,咱们投了!” “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