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霖这才转过头来,发现眼前站着一个面目陌生的女子。
“你是?”
轻轻地两个字,就像一道惊雷,不但把安竹林劈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白成欢,也懵了。
“哥,你不认识她?”
白成欢结结实实吃了一惊,不但惊讶于安竹林怎么能出现在这里,更让她惊讶的是,哥哥,好像不认识安竹林!
她都知道这是安竹林,哥哥居然不认识这位和他定亲定了多年,并且他对家人宣称一往情深的安竹林!
安竹林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徐成霖,徐成霖似乎还在思索她是谁。
安竹林眼中一泓秋水深不可见底,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却有什么全然碎裂。
原来从一开始,就都是假的。
她原本的娴雅温柔全部褪去,眼中闪烁着讥嘲的光芒:“我是安竹林。”
安竹林?
徐成霖先是愣了一下,等想起来安竹林是谁的时候,脸色也僵住了。
安竹林,传闻中安国公府病得起不来床,最近却出手欲要取他家人性命的那个女子,他的前未婚妻。
可自己却没认出她来……徐成霖心中闪过一丝心虚,但并不是对安竹林的。
他十分坦然地站起身来,对着安竹林轻轻一拱手,俊朗的眉眼间虽然还是一派温和,但是语气已经不善:“上次见安小姐的时候,安小姐还在病中,如今安小姐痊愈,风采与往日不同,还请恕徐某眼拙。可是我若没记错的话,就安小姐加害我母亲与忠义伯一家之事,皇上曾亲自下旨命安小姐禁足,可安小姐却公然出现在这里,安小姐难道不知道这是抗旨?”
在军中待了三个月,刀口舔过血的徐成霖跟京中那些公子哥儿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气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良无害,但是被他紧紧盯着的安竹林却觉得头皮发麻。
安竹林猛然后退了一步,才想起这一茬,她刚刚用这个借口跟华冰清分开,却这么快就忘了……她还是太冲动了。
她一看见这个她曾经盼望了多年的春闺梦里人,结果却让她生不如死的人,她就忘了此时是何时,此地是何地!
时光还早,自己何必再为这个人乱了分寸?
安竹林重新垂下头去,恭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怜惜,偏偏徐成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安竹林很快抽泣了起来,姿态卑微:“竹林自知犯下大错,虽非有心,却差点让徐夫人遇险,听闻之后心中一直不安,想要亲自去跟徐夫人道歉,却苦无机会,方才看见徐公子来了这里,竹林便想来跟徐公子解释一二……”
“我是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国公府以外的地方?安小姐不知道‘禁足’二字是什么意思?”
徐成霖没有想到,自己的前未婚妻还是一个狡辩的高手。
什么虽非有心,什么想要道歉,在他听了当日的事情之后,一个字都不会相信!若是那样都不算有心,那什么才算有心?
此时的安竹林,在徐成霖眼中,俨然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
“因为家母病了,需要一味药材,竹林就想亲自来买,竹林真的不是有意要抗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