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酉早就在房内听着动静,这会儿赶忙向外迎出来:“妻主可回来了,叫人好等。”
唐憾儿指着轿子问:“这是做什么?”
问归问,她又不傻,心中早就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辛酉笑嘻嘻的回她:“我帮你纳的小侍,快接出来看看喜不喜欢。”
人已经抬进门来了,若是当场退回去怕是就叫人没了活路,唐憾儿没那么狠心,饶是此刻怒火中烧也先忍了,使尽力气勾了下嘴角,装出个笑模样来:“好,劳烦你了。”
她尽可能的装作若无其事,硬生生压下心中火气,接过一旁小厮递过的喜竿,把轿帘一掀:“郎君请下轿。”
里面的人动了动,起身,探头,唐憾儿伸手过去,叫他搭着借力,又护着头扶出来。
“就住你这儿?”唐憾儿手里扶着这位,眼睛却看向辛酉。
“妻主同我想到一处了,这兴元楼就我自己,空荡荡的,正好有个作伴的,那间厢房如何?”他指指右手边。
不必说,定然也是早收拾好的。
唐憾儿点点头,一边扶着人,伸手把方才那根喜竿拿过来,塞到辛酉手里,倾身对他耳语:“这个收好,等我去找你。”
“哎。”辛酉语气里带了轻快,只以为这个法子果然有效。
唐憾儿朝他眨眨眼,也不多说,扶着新来的小郎君就进了那小厢房,两个小厮紧跟上去伺候。
辛酉望着他们的背影,才觉出来心里酸酸的,哎,亲自往自己妻主身边塞人,这是什么馊主意?
可又不得不一次次这么做。
掀了盖头,唐憾儿看见了这人的真面目,倒也不完全是生人,好像在公司或是茶山哪里见过一两回。
估计也就十六七岁,人倒是挺秀气的,身板挺拔,高高瘦瘦,的确算是唐憾儿喜欢的类型。
只是这时候她没心思仔细看他,头又不合时宜地疼起来,心里亦憋着一口气,只想赶紧把仪式完成。
好在纳小侍也不麻烦,最后由小厮上前递茶,这小郎君跪在唐憾儿面前把茶奉上:“请妻主饮了这杯喜茶,从今后奴就是您的人了。”
唐憾儿接过杯子,觉得格外沉甸甸的,有些喝不下去,这个人,就这么莫名的成了“自己的人”,从此后要担负他后半生,而在此前,她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塞进来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叫她负责任。
唐照秋逼她收人都还是尽量用暗示的,也没这么霸道过,很好,辛酉!
唐憾儿还是喝了那杯茶。
“你叫什么名字?”
“回妻主,小奴名叫兰裕。”
“嗯,好名字。”唐憾儿脸上全是敷衍。
兰裕见唐憾儿没别的话说,就主动给她脱鞋子。
唐憾儿把脚一缩:“免了,这才中午,不是歇息的时候。”随即就站起身来,“以后不用自称奴,我这没什么大规矩,你放松些,好了,我还有事,你先自己待会儿,要吃的喝的同小厮讲。”
“是。奴、阿裕恭送妻主。”
唐憾儿出了门,兰裕坐回床上愣神儿,他知道自己是辛酉纳进来固宠用的,也没真指望唐少主能喜欢,可头一天就这么把人晾着,还是有些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