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酉自顾自笑了一会儿,终于敛起了笑意:“方才妻主同黄小姐聊什么呢?可是席上看中了谁?”
唐憾儿惊得脚下一顿,踩了颗石子,等重又站稳了,欲言又止的看着辛酉。
“你既肯哄我,那我也愿意哄你开心,你看上了谁告诉我,我去操办。”辛酉看看她的神色,小心道,“我承认我不够大度,但还是识大体的,何况你也不能真不纳旁人了,到时母亲又怪我没——”
“元卿!”唐憾儿打断他,出了口气,“我那日说过不添人了,我,我当时不是骗你的,是真心话,只是”
这话说的太艰难,怎么都不好意思出口,“阮家的事你知道的,若他一直默默无闻,倒还好推辞,今日这一夺魁,怕是母亲又上心要催我,而且我也承认阮梅宁还不错。”她不想骗他。
“嗯,我想到了。”
辛酉语气平静,似乎也没觉得意外,过了一会儿,又小声接了一句,“这是迟早的事,规矩我懂,还有,毕家的幺儿也快满了年岁,这次推送出来怕是也有这个意思。”
“”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不干别的了?
天天纳夫玩儿?
果然,景枫次日就进了永酽楼。
连客套话都免了,话里话外都是赞美阮梅宁,催着唐憾儿点头。
“憾儿你还犹豫什么呢?他哪里不好?人聪慧,性情好,相貌更是一等一,何况你都接触他快一年了,到底为人如何可不是我一人编出来,昨日他又得了魁首,怕是入了好些人的眼,再不定下来可就迟了。”
是,他没什么不好,或者说,简直是太好了,可
唐憾儿仿佛一直以来拒绝成了惯性,为拒绝而拒绝,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找不到,现在景枫直接逼问到面前,再加上昨天黄素馨韦棣华那一冲击,一咬牙一跺脚:“好,我纳!”
“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你答应了?”景枫兴奋的都听岔了话。
给自家侄儿辛酉添个情敌进来,也不知他兴奋个什么劲儿,大约是为了分樊云起的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景枫满意而笑:“这可好了,前届魁首没抢到,这届是咱家的了,你母亲就常说,凡事得掐尖儿,不能往后缩,之前你迟迟不应,可把她急坏了,又怕逼你太急,叫你离了心”
随即又觉得自己多了嘴,尴尬笑笑,“自然,你做事稳妥,不急不躁,也是好的。”
唐憾儿无奈笑笑,对自己客观了评价一下:“阿爸,憾儿工作上大约可说一句做事稳妥,于感情之事,实在是——不够妥帖。”
“年轻时候都这样,你已经很好了。”景枫一激动摸了摸她的头,又觉得此时她大了,该注意父女有别,讪讪的缩回了手,咳了一声,“就是我亲生的女儿,我自认也未必能教育到这个程度。”
“阿爸——”憾儿尾音里带了撒娇的意味。
自然,等景枫兴奋劲儿过去之后,就开始郁闷了,他不过是为了唐照秋的命令不得不做事,唐憾儿点头的刹那他觉得自己把事办成了才兴奋而已,哪能真不往心里去。
再说了,他也是担心唐憾儿过于宠爱樊云起而冷落了辛酉,想着若是再进门一房夫侍,或许唐憾儿能分分心,后宅几方里也能平衡一些。
只是,眼下他是很替辛酉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