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憾儿发了火,又觉得不该冲韦阿谣,人家明明是受委屈的那个,于是再次指向两个跪着的:
“当初选你们的时候怎么说的?侍君他心思单纯,叫你们凡事警醒着点,又不用刀山火海的闯,这点小事都指望不上?!”
桑童榆童不敢说话。
他们是唐憾儿亲选的,也的确被嘱咐过务必照顾好韦阿谣,话都说在前面了这时候不好装傻。
韦阿谣见唐憾儿是真动了怒,赶着又劝:“以当时情形,就算他们在,又如何护的住?”
“护不住不会叫我一声?自己先跑去玩?要玩不会轮流去?不然要两个人做什么?”
越说越气,冲着桑童踹了一脚!
桑童就哭了,抽抽噎噎的又不敢出大声:“都是奴的错,叫侍君受委屈了,少主,少主您别气,气坏了身子谁给我们侍君撑腰呢!”
“这时候倒是伶牙俐齿了,早干什么了?!”
“妻主——您看我面子,放过他们好不好?”韦阿谣知道这两个一向忠心耿耿,不能眼看着不管。
唐憾儿“啪”拍了一下桌子,把几个人都吓一跳。
韦阿谣捂了下心口,强自镇定下来,看来劝不住,只好反其道行之,伸手把桌边的鸡毛掸子拿过来,往唐憾儿手里一递:“妻主打吧,他们犯了错理该受罚,连阿谣一起打也行,我不该胡乱求情。”
唐憾儿握着把柄的手指紧了紧,又松了:“罢了,哪有大年初一打孩子的。”
俩孩子:“”
大过年的不打孩子——这原是北平的规矩,唐憾儿还有印象,小时候家里姐妹多,经常闹得鸡飞狗跳的,可是过年的时候无论多淘气都不会被人打骂,因此那几天她们就觉得是最最痛快的日子了。
桑童榆童也不过十四五,此时缩着膀子跪在地上,格外显得瘦弱,叫唐憾儿下不了手。
再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还是兴元楼那几个为罪魁祸首。
她顿了顿,斥道:“打就免了,门外——”她原本想说外面跪着去,结果韦阿谣见她松动,立刻就把话接过去:“还不快谢妻主饶恕!”
“多谢少主大人大量。”
“奴一定记在心里,再不敢犯了。”
两个人顺势就谢了恩,还夸张的哽咽了两声。
韦阿谣小心的覆上唐憾儿的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又冲两个训道:“行了,别在这哭哭啼啼的,叫妻主看着碍眼,赶紧下去。”
桑童榆童赶紧叩了个头,退出门去。
韦阿谣见门关了,就上来主动抱住唐憾儿:“别恼了罢?你这样凶,我看着害怕。”
唐憾儿舒了口气,才把眉头松开,将人拍了拍,硬生生道:“嗯,不恼了。”想了想又道:“你这身份,我迟早想法子给你提提。”
韦阿谣一愣怔:“阿谣不在意这个。”
唐憾儿看着他不说话,韦阿谣就低了头。
说是不在意,当时在厅里表演的时候不是没气恨过,侍君比奴仆也高不了几分,说到底还是下人堆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