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曹府后院中围了一群人,他们眼瞧着那位鼎鼎大名的医圣春秋走过去拉住他们疯疯癫癫,正要生吞锦鲤的老爷。
只不过是在他耳旁不知说了句什么话,他们老爷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礼部尚曹慷在听到那句诗后,只觉耳旁似乎响起了一道惊雷,他眼中的迷雾霎时烟消云散。
他缓缓望去,眼前是自己的夫人,孩子,还有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
夫人焦急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老爷?你可认得我?”
曹慷沉默良久,却没有回答夫人的问题,而是悠悠叹道:“真的是好大一场雪……”
除了那位面具女子,其他人都愣住了。
眼下正是秋高气爽,哪来的雪?
莫非这位医圣失手了?没能把他家老爷治好?
却见面具女子笑道:“曹尚既然醒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女子转身就走,曹府其他人也不敢多拦,毕竟医圣还要去给其他大臣治病,哪能被留在他们曹府?
曹慷这下彻底回过神来,他把手中的锦鲤扔回荷花池,连忙问道:“可是刚刚那位姑娘将我从梦中唤醒的?”
他的儿子应道:“父亲,那是医圣春秋,您与许多大臣从荆山下来后便睡了许久,苏醒后又染上了癔症,终日说一些胡话,我们请遍燕京的大夫都没能治好您,还好医圣医术高明,只这一下您就好了。”
“春秋……”曹慷喃喃道,他觉得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
在梦里他见到了好多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有时候,他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却被人拐了后卖做丫鬟,后嫁人为妾,被主家虐杀;
有时候,他是被困深宫的妃子,他的人生被权势争斗所缚,最终命断于那寂寞红墙;
有时候,他是豪门贵女,虽父母双亡,但所幸亲戚照料,但家败后却沦落烟花巷受尽折辱;
还有太多太多,碌碌一生忙,到头空一场。
好苦,好苦。
他不记得那一个个人物,只记得自己在梦中的名字。
“春秋……”
“春秋,你为什么一直在哭?”
“春秋,你为什么不逃?”
曹慷只觉得梦中那一阵阵呓语再次闹得他头疼。
逃?天下如此,往哪儿逃?!
那曹慷……为什么天下如此?为什么要让她活得这么苦?
曹慷长叹一声,泪眼婆娑,随后竟是失声痛哭起来。
曹家人都傻眼了,这位一向刻板严肃,讲究礼节的尚大人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如此失礼!
曹夫人连忙劝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病好了更应保重身子,切勿太过悲泣。”
曹慷紧握他夫人已经不再白皙光滑的手,他看着那一条条皱纹,啜泣着:“夫人,这些年来辛苦你了,我……”
他顿了顿,清醒过来:“我要进宫,我有许多话要同陛下说!”
要改!这祖宗之礼法也该改了!
曹夫人拉住他:“老爷,要去你也不能这么去,你这都多久没洗澡了?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朝议再说不迟。”
曹慷冷静下来,他轻轻嗅了下自己的衣襟,不禁干呕了一声。
他……确实应该好好洗个澡了。
……
“我不理解!”
卯时,天还一片漆黑,岚蝶被杨骁喊醒了。
“陛下,该上朝了。”杨骁恭敬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奈。
这三个月不早朝,他也差点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