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枝桠间倏地蹦出一只短尾猴,一荡一晃又扎入林间。
几个起落之后,短尾猴落在一株连香树上,扒下两片叶子塞进嘴里。
忽听树下脚步声起,它“呸”地吐出口中碎叶,跃身入林,须臾便不见踪影。
树下,斯转头看一眼猴子消失的方向,抬脚继续向南而行。
许是不久前才输送过能量给林晓柒,他竟能遥遥感知到她的气息。
虽若有似无,断断续续,但总归为他指明了方向,不至于令他在这深林中胡乱徘徊。
他不断调整方向,脚下步伐越来越快。
近了,就快到了。
斯这样想着,却蓦地一震——气息中断了!
一股不祥之感浮上心头,他疾步登上前方矮坡,一眼看见数米之外躺着的女孩。
晓柒!
斯呼吸一窒,心脏骤然紧缩,拔腿就冲了过去。
在林晓柒身旁蹲下,他伸手探她呼吸——气息和缓而均匀,像睡着了一般。
他心中稍定,视线在少女身上快速过了一遍。
看到她鲜血淋漓的左腕,和腕上两个孔洞形伤口时,眉头猛地一跳。
手边没有急救用品,斯只能撕下一片衬衫下摆,先将她伤口扎紧,希望能止住血。
忙碌的同时,他不忘打开通讯器,不停呼叫老胡。
然而通讯频道里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音。
信号被干扰,还是老胡他们也出了事?
斯惊疑不定,抬眼打量四周,觉出不对劲来:
方才一路行来,鸟叫虫鸣似乎就在耳边,林中很是热闹。
但是进了这片树林,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虫鸟的叫声都隔得很远,时有飞鸟从上空掠过,也不会进入林中停顿。仔细一看,地上竟有几只灰雀的尸体。
他起身走了几步,又看见两三堆死掉的昆虫。
什么东西能同时对树上和地面的动物造成伤害?
气体。
无色无味的气体,所以晓柒才没有嗅到吗?
应该对人类不致命,但会让人丧失行动能力。
看样子只要进了这一带就不能幸免。
斯呼出两口气,回到林晓柒身旁坐下,感觉四肢的力气被一点一点抽离,大脑也慢慢变得混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双眼微阖一动不动,似乎变成了一座石雕。
有脚步声轻轻传来。
斯费劲地睁开眼,看见一双粗糙的赤脚。
“啧,竟能撑到现在。”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夹杂着些许兴味,“小子,你是什么人?”
斯沉默地支撑着站起身,额头冷汗密布。
他冷冷看向卢正,双眼时而模糊,时而清明。
“刚刚才尝过美食,现在我对普通人类的血肉没有兴趣。”卢正转了转脖子,忽然笑起来,“不过,既然你能在我的迷雾中撑这么久,今天我就破个例。”
“睡吧……”他轻轻低语,声音一层一层裹上蛊惑,不疾不徐道,“睡吧。梦里,有你想见的人。”
“你想对晓柒做什么?”
牙伸到一半,卢正听见斯突然开了口。
他怔了怔,顺口答道:“当然是吃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