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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2 / 2)

“……刚才真是吵的我脑仁疼!从前我只道小孩子哭闹起来惹人厌烦,竟是不知大人哭闹起来比孩子还烦人百倍!那荆姨母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冲着我阴阳怪气!分明是她家那孬种下作胚罪有应得,她倒反咬一口,说我挑拨离间!呸!我谢韶音看不惯谁自当抽出鞭子打他,从不屑做那摇舌鼓唇的挑拨之事,亏她活了这么大岁数,竟是将道理都活到狗身上了!……”

李勖笑着听她噼里啪啦地发泄了一阵,趁她喝茶之机插话道:“你既知晓她不讲道理,只当她的话是耳旁风就罢了,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将自己气成这个样子。”

韶音撅起嘴巴哼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你以为我能忍到现在?我早就命人将她们的嘴堵了,一起扔到柴房里关上一夜,省的长了嘴只会吃白食不会说人话……”

这句“她们”便是将数落的对象从荆姨母扩散开去,将荆氏也涵括其中了。

李勖摸摸鼻子,径自进了卧房。

韶音喝干了一盏梅茶,这才发觉身旁的男子已悄无声息地遁走了,赤着足追入卧房,便见他正大喇喇地躺在宽敞的床榻之上——那扇屏风已被他手麻脚利地卸掉,扔在了月洞窗前。

“你给我起来!”

韶音气得上前去拽他的袖子,他坐起身来,挑着眉看她,“不是说好了可以拆么?”

“谁让你不洗澡直接躺在床上了?”韶音接着往起拽他,推着他便往净房走,“你傍晚醒来时出了一身的汗,现在浑身都是馊味,快去洗澡!”

净房中早备好了沐浴的两桶热水,侍女们这些日子都已知悉郎主的脾气,知道他不惯人近身伺候,一见二人这般情形,俱都垂下头,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阿筠最后一个离开,临走不忘轻轻将门阖上。

槅扇发出细微的吱呀之声,韶音这才发觉,自己已将李勖推到了净房门口的墙壁上。

他大约是不想面壁思过,便转了身面朝着她,宽阔的后背倚靠着薄薄的间壁,坚实的前胸紧紧地贴着她的肘,手臂不知何时已环上了她的腰。

“你也出汗了。”

他的声音很轻,不像平日里那般清朗,也不像严肃时那般低沉,只是沙沙地,像是晚风轻柔地拂过合欢花树蜷缩的芽叶。

韶音便也如那芽叶一般,不自禁地蜷缩了脚趾,又在裙下悄悄地舒展,“我没有”,她皱起眉头来小声反驳。

男子的眸中浮现出一抹迥然于人前的异色,像是轻佻的逗弄,又像是漫不经心的揶揄,韶音在他这样的眸色里看到了面红耳赤的自己,忽然便觉得腰间环绕住自己的那只手臂又烫又硬,那日被他握住手时的异样酥麻之感再一次袭来,却比上一次更汹涌地席卷了她的全身,一个念头随之浮上她的心头:

他在调戏她!

他貌忠实奸,一点都不老实,一点都不温厚!她不过是教他去洗个澡,他却趁机调戏她!

你也出汗了……下一句不就是“要不要一起?”

韶音咬着唇使劲推了他一把,这力道于李勖而言便如被狸奴用柔软的肉垫轻轻挠了挠,挠得他将唇角勾起,手臂又紧了紧,继续循循善诱:“方才生气,就只是因为姨母和阿母么?”

韶音一怔,只觉自己的心思在他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面上的红潮因他一眨不眨的注视愈发滚烫,几欲沸腾得迸出几滴血来。

“还能有什么?”

她气恼地反问他,人已经窘得无地自容,无处可逃之际,只得将头脸尽数埋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心跳声如擂,一下下咚咚地传入她的耳中,嗓音却愈发如熏风一般令人沉醉,“不是因为鸭肉羹和桂花酒么?”

韶音羞愧得几欲落泪。

这男子若不是个将军,必也是个断案审问的高手,她已经无地自容了,他却还这般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似乎不达目的便不罢休,他不知道羞也是会羞死人的么?

终于,他逼得她说出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嗯”字,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转身进入了净房。

韶音倚着墙壁,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像是被他抽干了力气,麻木地走回床榻,扑倒后只觉万念俱灰。

她吃醋了,动心了……天呐!世上只有流水般的郎君前赴后继地为她动心、为她争风吃醋的道理,她怎么可以为一个男子吃醋动心!她可是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谢氏女郎,是风华绝代的春在堂主人谢韶音!

更要命的是,这份心思还教他知道了。

“我完了!”

韶音一把拉过锦被,将脑袋严严实实地蒙住,想着就此自绝于人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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