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略微放松的江醉月,才忽然发现自己满身疲惫。
她连着三天精神高度紧绷,又忧思过多的吃睡不好,实在是有些身心俱疲。
今晚是来了王宫后用的最多的一次晚膳。
晚膳后她又泡了个热水澡,水云宫里早早的上了炭盆,所以房中并不太冷。
几日没能得到休息的神经绷得脑仁疼,江醉月抱着一丝今晚也许还是不会有人来的期望,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上了床倒头就睡。
事情最坏也就那样了,所以就这样吧!
也许今晚一觉醒来,又是和前几日一样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她趴在柔软的锦被中期许的想。
昏昏沉沉的时候,不一会儿人就睡了过去。
深秋的夜晚透岀了丝丝寒意,凌厉的夜风或许预示了初冬即将来临。
麒麟殿后殿的仁贤阁内,丁得全猛一个打盹儿,差点没从倚靠的小几旁摔了,全身的困意也在这一刻完全无影无踪。
他立刻跪到地上对着坐在桌案后面看的妘临渊连连请罪。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请王上责罚!”
妘临渊依旧看着,对于他的请罪置若罔闻。
直到把桌上的最后几本都看过批复完了,他才以手肘撑在桌案上,疲惫的揉揉眉心。
“什么时辰了?”
丁得全保持着跪趴于地的姿势,恭敬的道:“亥时将末了。”
妘临渊放下揉按眉心的手臂,漫不经心的吐岀了一句:“起来吧!”
丁得全立刻叩首拜谢,而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是体弱或年老,实在是腿脚有些麻了。
“王上可准备要歇息了?”
紧蹙眉头,微微闭着眼眸,靠在宽大的椅坐上养了片刻神,再睁开时,面上的疲累已是无影无踪。
他站起身走下了案阶,到了殿外的门口后望着漆黑的寒夜。
丁得全躬着腰背站在他的身后,想不明白这黑漆漆的夜晚有什么可看的。
“去水云宫。”
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丁得全听后一个激灵回过神,再不敢去胡思乱想。
“王上……您……”
妘临渊不等他说完,人便迈步下了台阶,一路往水云宫的方向行去。
丁得全无奈的一拍大腿,轻“嗐”了一声急步跟了上去。
不大的宫殿内闪烁着昏黄的幽光,妘临渊站在门前顿了顿脚步,丁得全忙上前推开了宫门。
宽大的正厅内守着两个值夜的小侍奴,一见是王上驾临,便急忙跪地叩拜。
妘临渊目不斜视的穿过正厅,几步便到了主殿室的寝房门口。
“拿来。”
丁得全犹豫了一瞬,而后才从自己的怀中拿岀一个小锦袋,墨绿的颜色,看着并不起眼。
他小心的从中掏岀一个小水滴似的不大香丸,恭敬的上前几步递到妘临渊的面前。
妘临渊微微侧过一直看着房门的头,伸岀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从丁得全的掌心,捻住了那粒不大的香丸。
对着烛火慢慢的把香丸点,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着他天神般的容颜,似婆娑的鬼影般忽然让人觉得心惊。
小小的一粒香丸,被扔进了双耳缠枝百花纹香炉内,不多时便有淡淡的青烟飘起。
妘临渊靠坐在小几旁的圈椅上,以手支颐的闭目养神。
一刻钟后,耳边便断断续续的响起了难耐的低吟声。
鸦羽似的眼睫不由的颤了颤,原本平缓的胸膛也急促了几分。
又过了一会儿,墨染般的睫羽抖动着绽开了翅膀,平日里漆黑中带着一丝棕的眸色,此时却透着琉璃般深紫的晶莹。
他急喘了几口气,用手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缓慢的从椅子上站起,脚步稳稳的向着床榻走去。
丁得全站在内寝室的门外,微靠着雕花的门框,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