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状元庄毅借口要去解手,趁着别人不注意,拐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见四下无人了,他才在廊柱下坐下,轻轻出了一口气。
他是从小地方过来的,一时间还有些不大习惯这种大的应酬场合。
尤其还有四位皇子或真或假的调侃,让他一直悬着心始终没敢放下来。
现在这种特殊时期,若是一句话没说对,就被打上“某某党”的标签就不好了。
他这种还没踏进官场的新人,还是多谨慎一些为好。
好不容易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透透气,谁知刚坐下一会儿,就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状元郎这是……累了?”
庄毅赶紧起身,他看着眼前这个清隽出尘的人,想起了他的身份。
“学生见过蒋先生。”
蒋清晖虽不是他的夫子,但他在学子间的名气很大,很多人都以得到他的画收藏为荣耀。
他是学子,但凡有才学的人,他都从内心深处尊敬。
蒋清晖笑了笑,在他的身边坐下,并且招呼他,“你也坐吧!不用那么拘束。”
庄毅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只能忐忑不安地坐下来。
谁知蒋清晖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差点跳了起来。
蒋清晖说:“我有一世叔,家有一女芳龄正好,听闻你博学多才,想招你为婿,不知你意下如何?”
庄毅震惊地看着眼前的
人。
他是今科状元,长相也不是很差,自然也受到过这样隐约的询问。
只是他没有想到,蒋清晖也会这样问。
虽然他口中说的是世叔,但一般人都知道这肯定是托词。
这种说出来有损姑娘家清誉的事情,只有极亲近的关系才能放心托付。
听闻蒋清晖只有一个妹妹……且已定亲,不知他这声询问,是替谁问的?
蒋清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很难回答吗?”
庄毅肃整了表情,老实回答道:“不难回答,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停顿了一下,他朝蒋清晖拱了拱手,诚恳道:“承蒙蒋先生看得起,学生很是感激。只是……学生家中已有未婚妻,只能辜负先生的好意了。”
“已有未婚妻?”蒋清晖有些惊讶,他不着痕迹地朝不远处的拐角看了一眼,道:“这个,我倒不曾听说。”
庄毅解释道:“学生这个未婚妻……是爹娘在世的时候给我定下来的,这些年为了不影响我科考,她的年龄也耽搁了,这次回乡之后,就得着手成亲事宜了。”
蒋清晖想了想,开口道:“冒昧问一句,不知你的未婚妻……家世如何?”
庄毅闻言,不在意地笑了笑,“跟学生的家世比起来的话,算是门当户对。”
那就是不怎么样了。
蒋清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按理说,你说了这样的话,我们这次谈话就该结束了。但今日我还是想多一句嘴,我那位世叔家的姑娘……不仅出身名门,且花容月貌、蕙质兰心,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闻言,庄毅笑了。
他说:“若真是如先生所说,那就算学生没有婚约,也是不敢应下来的,不是学生妄自菲薄,实在是门第差得太多了,就算真的成亲了,以后的日子恐也很难香甜。”
蒋清晖看着他,缓缓开口道:“虽我不想说得那样直白,但事实在那里摆着。你读多年不就是为了光耀门楣吗?娶了这位姑娘,你以后就可高枕无忧、平步青云了。”
闻言,庄毅眉头微蹙。
停顿了一下,他正色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换取,而不是靠亲事来换。就算通过我的努力最后也达不到那个高度,那也只能说是我命该如此。”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忍不住,“先生,学生很敬佩您,所以多嘴说上一句,这样靠利益结成的亲事,对女方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若您真的为自己的亲人好,学生认为还是择一门当户对的郎君,更容易相处些。”
蒋清晖诧异地看着他。
庄毅似乎也发觉自己越矩了,他忙行礼道:“学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