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东平带着手下官兵回营后,刘承谦也带着黄三张三等人,回到了州城的酒坊。酒坊里,李坊主正在里里外外的拾掇着,各种破烂的酒具,费莹则带着小环,在院中教授小师妹王若荷织锦刺绣。
王若荷正埋着头,聚精会神的小心刺绣着一只鸳鸯,并不知道刘承谦回来,在费莹的提醒下,才看到刘承谦正迈步跨进大院门口,忙拿起那副鸳鸯戏水的刺绣,带着费莹主仆二人,迎了过去。
到了刘承谦面前,费莹主仆便盈盈行了一礼,问候道:“刘大哥回来了。”刘承谦忙虚扶了一把,对费莹说道:“回来了,费姑娘不用多礼。”
王若荷来到刘承谦面前,却大咧咧的,既不行礼,也不问候,拿着手中的那副鸳鸯戏水刺绣,献宝似的,举到了刘承谦眼前,晃了晃,得意的说道:“大哥,你看,奴家给你绣的锦帕,漂不漂亮?”
刘承谦伸手,接过那条锦帕,看了看,便立刻想到了唐伯虎点秋香的那部影片,片中的祝枝山把那翱翔九天的五彩凤凰,画成了抽象的落地小山鸡,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如今,王若荷也把那可爱的小鸳鸯,绣成了四不像,那鸳鸯绣的嘴巴大大的,扬着头向天,抬头的幅度有些大,尾巴也绣的老长,羽毛有些参差凌乱,两只脚一前一后,在那波浪形的水下,相离得有些远,整幅图给人的感觉,便像是一只在水中,飞快逃命的落魄小鸳鸯,完全没有那份悠闲怡然的原意。
刘承谦强力忍住笑,违心的奉承道:“哇,想不到咱们赫赫有名的大侠女王若荷,也能绣出这样形似的小鸳鸯,佩服佩服。”
刘承谦的话,惹得费莹主仆二人,在一旁哧哧偷笑,王若荷闻言,却有些开心,薄嗔道:“大哥你又来笑话人家了,奴家这两天才跟费姐姐学绣的,绣的并不好。”
“在哪,在哪,给俺看看,给俺看看。”张三李四等人跟着刘承谦进了院子,听了刘承谦和王若荷两人的话,见猎心喜,忙跑过来,争相要看王若荷的刺绣。
“你们会看什么,你们懂得欣赏么?哎,别抢,别抢。”看到张三等人一拥而上,刘承谦不禁把那锦帕藏到了背后,笑道。
刘承谦虽然把锦帕藏到了背后,但张三等人多,不一会,还是抢到了那锦帕,李四首先拿到那锦帕,装模作样的端详了一会,有些羡慕的说道:“若荷姐姐的手真巧,绣的挺好的,你看这鸭子,在水中游得多欢啊。”
张三在一旁也看到了那副绣图,闻言,伸手把那副绣图,从李四手中一把夺了过来,不屑的说道:“不懂别乱说,你看,它的头仰得高高的,这是鹅,鹅鹅鹅,曲颈向天歌,你知不知道?”
“三哥,四哥,俺怎么感觉它比鸭鹅都小些,倒像只水鸟。”吴三桂探着头,看了看张三手中执着的绣图,疑惑的说道。
“你们懂什么,尽是胡说八道。”刘承谦上前,从张三手中,夺回了那副绣图,说道。王若荷听了张三等人的话,却不禁有些羞窘难堪,又伸手从刘承谦手中,把那副刺绣夺了回去,伸手便要撕掉。
刘承谦见状,忙阻止道:“若荷,你这是干嘛,好好的一副刺绣,撕掉多可惜。”
“奴家知道自己绣的不好,你们都来取笑人家了。”王若荷红着眼睛,不依的说道。
“刚开始,绣成这样,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你看,有些人,绣了三年,也绣不出一副鸳鸯戏水呢。”刘承谦劝说道。
“是啊,若荷妹妹,大哥说的不错,刺绣可是一门考较耐心的针线活,不会一蹴而就的,要慢慢习练,循序渐进,时间长了,才会有所成就的,便像奴家向你学习的那招,白鹤晾翅剑法一般,总是形似而无神,只有反复练习,才会融会贯通的。”费莹在一旁,见王若荷有些生气,也出言劝说道。
张三等人,见王若荷生气,也知道自己等人说错了话,纷纷向王若荷道歉道:“若荷姐姐,咱们并不懂欣赏什么绣图,刚才是咱们胡说瞎说了,还请你见谅。”
“你们也没有瞎说,确实是姐姐绣的不好,费姐姐曾经也劝过姐姐,要注意把握线条的走向,可是姐姐总是把握不住,不是用力太猛,便是用力太轻了,以至绣图最后还是有些走偏了。”王若荷有些自怨自艾的说道。
“若荷妹妹,你也不要气馁,你只是用剑用顺手了,刺起绣来,手脚难免有些生硬罢了,以后多注意些便是。”听到王若荷自己说出绣工的问题,费莹不禁对王若荷解说道。
“叫一个使剑的剑客,去使一根绣花针,你们还真是会找罪受的了,呵呵。”刘承谦听着王费二人讨论起刺绣的绣工来,不禁在一旁取笑道。
“大哥,你知道什么,奴家这是要给你绣些手绢手帕什么的,才学的。”王若荷白了刘承谦一眼,有些委屈的说道。
“如今,大哥有钱了,去买一些便是,多费事。”刘承谦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外面买的,哪有自己绣的实在,奴家便想亲手给大哥绣几条了,说了你也不懂,不跟你说了。”王若荷不满的说道,然后又转头对费莹说道:“姐姐你对刺绣懂的真多,你那连环针法,巧之又巧,不知你是怎么学会的?能不能教教小妹?”说着,便要撇下刘承谦,拉着费莹去讨教针法了。
刘承谦见了,忙伸伸腰,叹声说道:“唉,今天忙了一天,累死了,腰都直不起来了,哎哟。”说完,望向王若荷和费莹两人。
“奴家给大哥沏茶去。”费莹听了,不禁有些羞涩的说道,说完便带着小环往屋里准备去了。
“别望着奴家,要按摩,叫你的那些兄弟去。”王若荷回望了刘承谦一眼,有些狡谲的笑道,说完又大声喊道:“张三,张三,你大哥累了,你快来替他按摩按摩。”
“好嘞。”张三本来已经打算回房休息了,听了王若荷的叫唤,忙应了一声,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不一会,张三便来到了刘承谦的面前,刘承谦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便对他挥挥手,说道:“去去,今天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该干嘛去,便干嘛去。”
张三见了,走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禁询问的望向王若荷,王若荷只得向他微微努努嘴,示意他离去。
王若荷口上说,不愿替刘承谦按摩,但张三离去后,还是轻轻的扶着刘承谦回房坐着,慢慢的柔柔的替他按摩。王若荷虽然不停的给他按捏,可是刘承谦还是觉得不怎么舒服,想到后世的那些盲人松骨按摩,不禁有些陶醉,便建议王若荷,也给自己松松骨。
“这松骨按摩,奴家可不会,要是奴家不小心,弄断了大哥的几根骨头,奴家的罪过可大了。”听了刘承谦的建议,王若荷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事的,便如这按摩一般,学学便会了,刚开始,这按摩你也不会,如今不是也会了么。”
“奴家真的不会,再说,这身上的骨头生长有序,怎能随意松动呢。”王若荷仍不肯。
“这骨头有各个关节连着,松骨,便是松动活络一下这些关节,只有好处没坏处的,你不要担心了,你不会,俺来教你,你首先把俺的两手臂撸直了,然后用小力拉伸,擞抖,便行了。”刘承谦想着那松骨的舒爽感受,不禁心痒难揉,立刻对王若荷循循教授道。
“那好,奴家要动手啦。”
“动手吧。”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从州城的一间酒坊大院响起,直通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