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正是三年之期的最后一天。
在这三年之中,灯道人三人可以说是无时无刻不在刻苦修行,他们的修为更是逆天般的突飞猛进。
而且在修行之时,三人也不忘监视着苏远。
可是苏远果然如同灯道人所说,斗志全无,****夜夜只是与凡人们搅合在一起。
到了后来,灯道人三人彻底放下心来,已然有些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三年快些结束,好清清楚楚地看着苏远失败时痛苦和懊恼的样子。
和苏远斗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可以亲自打败苏远了。
因此三年后的最后一天,三人破天荒的没有修行,而是站在了山顶之上,看向了山下的苏远,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而此时的苏远,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前往部落教授凡人,而是站在部落外的堤坝上,向外看去。
在堤坝之下,是一条巨大的鸿沟,本来那咆哮上涨的洪水,此时全部导入到了这鸿沟之中,不再凶猛咆哮,已然变得平静起来。
在苏远的旁边,站着赤脚粗衣的大禹,此时的大禹,粗手粗脚,腿上沾满了泥巴,不过身形更加粗壮,肤色更加黝黑,已然变成了一个魁梧大汉。
大禹指着脚上的鸿沟,向着苏远说道:“天神,你说的真对,疏导之后,这些洪水果然不可怕了。”
看着在脚下静静有序流淌的河水,苏远微微一笑,说道:“大禹,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
大禹兴奋之时,尚在自顾地说道:“这一条鸿沟真长,我看就不如叫做长江吧……”
可是大禹的话刚刚说了一半,这才明白过来苏远的话,当下他急忙扭过头去,双目圆睁,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这一年多来大禹与洪水相斗,历经多变,已然十分沉稳,就算是洪水暴起十丈洪涛,他也会处变不惊。
但是此时听到苏远要离开,大禹却是吓得面无人色,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天神,你为什么要离开?”
苏远没有回答大禹的话,而是说道:“红云三术我放在了木屋之中,人族的有德之士,皆可前来取阅。只不过阅后所得,都要造福人族。”
可是大禹根本没有心思去听苏远的话,而是立即跪在了地上,祈求道:“请天神不要弃我们而去啊。”
苏远低头看向了大禹,神色有些严厉地说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大禹从来没有见过苏远如此严厉,当下怔了怔后,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会让族中长老守在卷旁,一直等到有德之人来取阅。”
苏远微微一笑,抬手扶起了大禹,说道:“你宅心仁厚,必有善果。人族传承,只应有善,一切伪装假善,功利罪恶,都应当被摒弃。”
大禹强行忍住脸上的悲痛,用力地点了点头。
苏远拍了拍大禹的肩膀,说道:“我要嘱咐的就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刚才说的对,你挖的这一条鸿沟,就叫他长江吧。”
说着,苏远扭头看向了脚下滚滚的江水,笑道:“临江仙一词果然不凡,今天我站在这江边,才知道这一首词是如此贴切。”
就在说话之时,只见天空之中落下一道白光,罩在了苏远的身上,在这白光之中,苏远缓缓地浮向了空中。
看到这儿,大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立即跪了下来,向着苏远叫道:“天神,求天神告知我姓名,禹原以父之名供奉。”
此时苏远在白光之中,却是听不到大禹的呼唤,不过看着脚下的长江,不由得心有感触,开口说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随着苏远口中所念,他飞快地向着高空飞去,转眼间消失在九霄去中。
而苏远的话大部分消失在天空中,传入到大禹的耳朵之中的,也只有一个字“滚”。
听到这个字后,大禹眼中立即流下了两行热泪,向着苍天叫道:“直到今日,禹终于知道天神之名。从即日起,禹愿以父侍之——天神父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