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开始阅读第一章,立即便对它产生了兴趣。
这本中写了许多有关于这个时代的战争的方式和战术,这是他很匮乏的知识。
法兰西毕竟不是普鲁士,军队在国内的影响力并不大,贵族们更看重歌舞和音乐。也正因为如此,他以前在宫中的课程,也没有军事这一项。
尼维纳斯伯爵已经开始说到近几年的不列颠政事了,路易也抽空听了听。
尼维纳斯伯爵对乔治国王的评价很高,说他是“一个能够在议会、法律的束缚下,仍然能够控制首相的国王”。
“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路易不免嫉妒地说了一句。
如果说在法兰西时,他仍然可以冷静地看待两国的关系的话,那么到了不列颠,特别是在这一系列不愉快的经历后,他对不列颠也存在了不满。虽然他还不至于像普通法兰西人那样对其仇恨入骨,却也可以说是以仇视看待。
“殿下,”尼维纳斯伯爵停下话来,解释说,“虽然我知道您可能不高兴,但这确实是事实。乔治国王比他的父亲和祖父更加善于对付议会,也更加睿智。他常常在会议上沉默不语,但是当人们开始忽略他的时候,他又可以适时地表现出自己的存在。这样的人,一定不会甘心受议会的掌控。”
“你说的很对,”路易放下页,看着他说道,“但是,别忘了英格兰历史上的查理一世国王。他也试图摆脱议会,结果却被处死了。”
尼维纳斯伯爵语咽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大亨利和图伦子爵,而那两人只是朝他微笑地摇了摇头。
“哦,我的上帝。”尼维纳斯伯爵惊讶地感慨起来,“传闻果然是真的,感谢上帝为法兰西送来了一位睿智的国王!”
他说着便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
“伯爵,你是外交大使,不是教士。”路易可以当做没有看到,或者可以任凭其如此,可是,他仍然需要提醒。
路易并不对宗教有所反感,天主教的教义并没有任何问题。它引人向善,教导人们分辨道德是非,但是,他对于宗教的宽容仅仅在于平民中。
老神棍巴斯特教授给了路易很大的启示。
为了掩饰科学,这么一个优秀的学者、医生,居然需要时时刻刻做着伪装。宗教妨碍了科学,这比强权禁锢思想更为可怕。皇帝尚且可以被人推翻,上帝却并非是普通人可也触碰的。
路易厌恶公职人员将宗教看作是行动纲领,他也反对他们时时刻刻都表现出一副教士的样子。他们如果真的虔诚,路易并不介意他们全去教堂成为神甫,但是,他不想见到他们将办公室、法庭等国家行政地变为教堂。
尼维纳斯伯爵面露疑惑,路易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神经过敏了。
“非常抱歉。”路易道了歉,虽然他并不必要如此,但需要借此来冷静一下。
路易感觉到,自从到了伦敦,他就犹如被浇了煤油的火一般,越来越烈。
他的思考速度加快,说话语速也加快,甚至连走路的速率都快了起来。
他也变得很敏感,非常注意周围以及旁人的细微动作。
这可能和他来到不列颠后的经历有关。被水手捉弄,被平民泄愤,他作为一个法兰西王子的尊严被这些不列颠佬践踏了,他无法感受到在法兰西时的安全感。
路易没有比现在更加思念法兰西,更加思念凡尔赛和枫丹白露。他真的很希望能够快一点结束这一切,然后回到法兰西。因此,他的大脑、身体等一切也就被这种情绪给影响了。
路易用手指敲着办公桌上的页问:“我可以借走这些吗?我想用它来打发时间。”
“当然,不过我还有两章没有翻译好。需要英的原版吗?”
“不!”路易立即回绝。
英始终是路易的一个软肋,他在四五岁仍是“结巴路易”的时候,曾经幼稚的以为,他的英语将会比法语说得更好。
最初虽然凭借着前世的基础,他的英语确实比法语要好一些,但是,语言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有着必要的土壤。在法语深嵌入泥土的土地上,他有意或无意地将法语作为了首要突破的语言,久而久之,他也就忽略了其他语言,包括英。在好几年没有触碰英语的情况下,他可以说是正式与英dire-arevir(法语:=英sae)。
路易说道:“我先拿走这些。我想等我看完的时候也就可以回国了,所以你也不需要着急翻译那几章。”
他说着便将散在办公桌上的页整理了起来。
路易抱起页,绕过办公桌,对尼维纳斯伯爵说道:“我想先回房去,我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不列颠人的船真不怎么样!”
“请,殿下。”
尼维纳斯伯爵退后了两步,退入了两个架之间,让开了一条路仍我走。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