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霏几人没想到,就一段时间不见,明玄清已经变成了二年级的学生,她们还不知道明玄清已经29段,不然更要惊讶死,连蹦两级,破相院记录了。
相院外多了些探头探脑的人,明玄清还不知道那是来看她,她被公冶华逮住了下棋,无语得很,“您老知道我是个臭棋篓子,还非要和我下?”
明玄清捏着棋子,随便选了个地方落下,公冶华对于她乱走棋已经见怪不怪了,打量了她一下,问道:“又突破了?”
明玄清点点头,“弦多了两根。”三弦慑神,四弦连心,该说不说,三弦勉强算是攻击技能了,好歹能把人晕一晕控住。
公冶华神色落魄地看着明玄清,略显沧桑地叹了口气,“老夫还想收你为学生,可你这般进度,老夫却又觉得自己教无可教。”这丫头进阶忒快了,在理论课上学习能力也非常之强,他是又骄傲又失落,骄傲相院终于要出一个顶梁柱般的天才,失落这个天才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又不是他教出来的,人家生来就是天才,丁点成就感没有,和弓院那个小子一样,进入学宫短短几十年,五十岁出头就窜到星宗顶峰。
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想他当年,哎……公冶华正伤感着,一杯红彤彤的星果汁出现在他面前,公冶华眼睛一亮,接过喝起来,甜的眯了眼。
公冶华眼珠子转了转,八卦起来,“咳咳,你跟弓院那个姓雪的小子,有情况?”
看着这老头老不羞的样子,明玄清面无表情点点头,又听见这老头得寸进尺地问:“快和我讲讲!”好奇死他了,人年纪大了没别的兴趣爱好,就喜欢听八卦,讨论八卦,真好玩。
明玄清翻个白眼,又掏出几杯星果汁,“喝你的,别多问。”出来这么久星果汁都快喝完了,正好过段时间是她成年礼得回去一趟。
公冶华在八卦和好喝的中间纠结了一会儿,选择了接受贿赂,和明玄清聊起了别的来。说来明玄清也有些奇怪,不论是钟离家灭门一事还是栖鹿森一事,她都是知情者,这老头身居院长一职,却丝毫不关心,根本不问她。
明玄清将疑惑一说,公冶华吹胡子瞪眼的,指着自己鼻子说:“老夫都九百多岁了!九百多!马上就要死了,操心了大半辈子,现在该退休了!谁还管那些破事?让柯小子他们操心去,别来烦我!”
公冶华骂骂咧咧的,很是不满,要不是相院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接班人,院长之位丢不出手,他早跑出去玩儿了,天天守在这个破院子里无聊死了!
“呜呜呜……烦死了!一个个都指着我这个糟老头子顶事,没一个有用的!废物,都是废物!”公冶华抹着眼泪,又难过又嫌弃。修炼到了大成之境,越发返璞归真,接近孩童的性子,明玄清看的好笑,哄着道:“以后我带您出去玩儿,行了吧?别哭了,老鼻子老脸哭起来丑死了。”辣眼睛。
公冶华被哄到了,对明玄清的语言攻击视而不见,转而和她讨论起相院的学生来。他自然知道相院学生的窘境,战斗力一般,指挥能力嘛,都无法让其他人信服,如何会听你指挥呢?里头还有些个驭人之术的门道。
反正据他所知,能在小队中以相者身份指挥作战的,恐怕一成都不到,其他的多是作为辅助存在,有治疗等能力的在其他学院更吃香些,甚至有些小队,已经偷偷摸摸把相者排除出去,有两套成员,明面一套背地一套,背地里用伏或猎顶替相者位置完成任务。
很多学生若非顾忌学宫规定,小队中必须五种职业各有一个,不得不找个相院的人凑数,恐怕形势更加难看些。公冶华其实已经意识到,相院其实隐隐被孤立排斥在外,所以北斗学宫里会流传着一句“不闻相声”。别院学生看不见相院的价值,相院学生受不了别院的嫌弃,相看两厌,却因为学宫规定被迫捆绑,只会生出更大乱子。
明玄清品了一口茶,一针见血指出相院的问题,“理论太多,实践太少。”相院的课程是一等一的繁重,她都差点被累垮,这也要学那也要学,她又不是要成为一个百科全?学也就算了,很多理论上的东西不实践是没法吃透的,但相院学生自成一体,游离在各院之外,不太主动去向其他院的请教交流,理论永远落不到实处去。
公冶华眼珠子转了转,“依你之见呢?”这丫头很是有些指挥的才能,简直像个天生的相者,公冶华想听听她的看法。明玄清语气悠悠,“没成为过弓者,如何指挥弓者,没成为过伏者,又如何指挥伏者?猎御同理。”最高明的指挥,能随时替补到其他位置上,若不曾亲自站在那个位置,发出指令有失偏颇也就不奇怪了,学习再多的弓道、猎道等等,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听闻此话,公冶华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是打成一片,成天闹事,现在他的后辈却如同鹌鹑一样,他背地里不知道被那几个老家伙嘲笑成什么样子,公冶华心里越想越不得劲,一拍掌心,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扭头出去了。
明玄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所谓地挑眉,放下茶杯出去了,她要看看相院给二年级安排了些什么课。
《弓道入门》、《猎道入门》、《伏道入门》……
明玄清看的头大,思路是没问题,但是谁编的教材,又臭又长?一股子酸腐味,原本能理解的东西都不能理解了,绕的莫名其妙的。不行,下次见到公冶华一定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成天看这种玩意儿她真的会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