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思醒来时离开得匆忙,都没来得及细看屋中的陈设。
离开了一段时间,屋子里的布局没有太大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清奕又给她添置了不少摆件和籍。
原本单调的院子里种上了不少花草,墙角的大树底下还放了一把垫着软垫的躺椅。
左思思坐到躺椅上,毛茸茸的软垫不知是不是被清奕施加了法咒,一接触到身体,就自动开始力度适中的按摩。
“啊~舒服。”
她安逸地闭起眼睛,本想就这么睡过去,谁知她的思绪却如同一团理不清的线球,在安静的环境中越搅越乱,生生打断了她的睡意。
她清楚记得,昨夜那阵迷香来势汹汹,虽将她搅得头晕脑胀,可也让她想起了一些画面。雾气缭绕间,她看见“自己”坐在案台前,兴奋不已的调制各种五花八门的香粉香膏。
画面中的“自己”没有说话,可她却知道“自己”心里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对方喜欢这份礼物、期待着他发现不了香粉中隐藏的秘密、期待着黑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于是,左思思潜意识里猜测,昨夜那股花香,与“自己”有关。
再联系起先前遇到的申虞、左考考和祁炀,还有自己断断续续且感同身受的梦境,一个猜想在她心中浮现——或许,自己就是那个小侍女?
但小小侍女怎会拥有那般强大的能力?居然能直接改变自然环境的规律?所以,更有可能,她真实的身份不仅仅是个侍女。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或许现在的左思思就是那人的转世?梦中受刑的场面就是她前世的死因?后来因为清奕的缘故,她又被带回了这里?
左思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敲了敲手指,忽然想起什么。
“啊!对!”
她从躺椅上坐起来,昨晚回来,她不就是要找清奕问清楚这些事情吗?怎么兜兜转转吃了口肉又捉弄了他一番,就完全忘了最开始的目的?
她起身在院子里来回晃悠着,“无论是梦见的画面还是想起的记忆里,总是有清奕的存在,如果他和我关系那么紧密,怎么又会认为我只是个月神女侍女呢?”
想不出头绪,她又蹲到蒲团上,“我要怎么开口呢?如果直接问清奕——你当初怎么会跪在神像前哭泣?那他肯定会反问我——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如果含蓄表达,我或许就是他心中的小侍女呢?似乎也不行,看他早晨那副木讷的冰块样子,肯定也听不明白,哪怕听懂了也会装作不懂。”
她回想起刚才和清奕说话时的情形,泄气地躺到地上,“啊!他怎么突然就变得冷冰冰的?前两天不是还紧张兮兮地跟踪我吗?难道是因为之前和他大吵了一架?如果他知道我真是他心上人,又和他睡了一觉的话,应该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计前嫌吧?”
“不不不!”左思思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之前态度那么强硬,说了自己和他的旧情人不会是同一个人,还说了断绝师徒关系那种狠话,如果这么快就打脸,我不要面子的吗?不行不行!”
况且,这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万一自己眼巴巴地凑上去说:“哎呀清奕,我就是你的小侍女。”
接着转头就冒出个真的小侍女怎么办?
算了算了,这都急不得,还是先想办法再找些记忆回来,等确定了关键信息,她再向清奕摊牌也不迟。
“有什么办法能想起来呢?”
之前倒是做过两次梦,可做梦也不是她能自己控制的……或许,找一些和从前的“自己”有关的东西?昨夜的花香应该就是线索之一。
还有先前在祁炀家里,虽然刚想起来就立马因为喝药又忘了,但好歹是记起来过,没准他家中也有什么和从前有关的物件……可她刚从祁炀那边逃出来啊……
正当左思思躺在地上一筹莫展时,清奕步履缓慢地走了过来,还……还不走寻常路,是穿墙过来的!
左思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清奕却从容地坐到了蒲团上,“怎么?忘记为师告诉过你,你与为师的寝殿只有一墙之隔?先前说要教你穿墙术,方便你来找为师学习,如今你应该用不着我教了吧?”
左思思点点头,穿墙术嘛,她会的,是在穿不过去,不还有美人簪嘛?
但这也不是你随随便便就穿过来的理由吧!万一我在换衣服呢?
清奕淡淡瞥了她一眼,“腿不软了?还有力气躺地上玩。”
“我……”左思思气愤的从地上爬起来,笑道:“是啊,多亏了师父送我的软垫,简直是放松身心的好宝贝啊!我就躺着按摩了一会儿,什么酸痛感都没有了!师父您需要也用用吗?”
清奕不解地睨着她,“不过是炼器时失败的废物,找不到地方放,就扔到你这里了,不用谢我,况且,为师也不需要放松身心。”
“这样啊?那师父身上的红肿可需要徒儿为您上药?”
清奕平静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丝裂痕,幸而他今日没有挽发,不会暴露出滚烫发红的耳尖。
他压抑着心中的慌张,冷淡道:“不过是磕碰了一下,不必大惊小怪。”
左思思心中冷笑:你就装吧你!昨晚在水里没见你这么神色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