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路有一段旧房,危房要拆迁。
即便是在繁华的四九城,也有破旧,古老的地方,就像是灰白照片上的建筑物,颓败而厚重。
一栋土木结合的老房子,墙壁斑驳龟裂的厉害,摇摇欲坠,似乎随手都要轰然倒塌一样。
台阶上,坐着个满脸皱纹,一头银丝的老头。这老头驼着个背,手里拎着一根烟杆子,吧唧吧唧,吞云吐雾中,被浓烈的烟丝,呛个半死。
这老头就是邱宁金的父亲,不到五十岁的人,看着却像是行将就木,七老八十的糟老头。灰白色,黯淡无光的瞳孔中,了无生气。
充斥着绝望。
几个月前,邱斯抽烟咳了一团黑血,最后到医院一检查,肺癌。
当化验报告单呈现在邱斯面前时,那一刹那,放佛有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响。
邱斯捏着化验单瘫在地上,整个人完全懵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连自己怎么离开医院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他今年才刚刚四十八啊!
想到刚上高中的女儿,邱斯觉得天都要塌了。
缓过神后,邱斯把化验单藏在床垫下,没敢告诉邱宁金,怕影响她的学业。每天咳的要死,咳出血了,还照常去工地上班。
直到有一天,邱宁金在给他晒被单的时候,从床底翻出化验单,方才知道自己的老爸患了肺癌。
那几天,邱宁金晚上睡觉都在哭,眼睛一直红肿,哭了几天后,邱宁金就咬着牙,开始上班,摆地摊,卖包子。
邱斯知道女儿懂事,可是,手术费用需要很大
的一笔钱,对于这个残破的家庭来说,根本就是天字数。
甭说邱宁金根本挣不到这么大一笔钱,就算是她挣到了,邱斯也不可能会去做手术。
做手术的风险很大,失败了,直接就死了,成功了也就只能多活个年而已。
邱斯不想死,但他更不想连累女儿。
还有两个月,再有两个月,就到了他离去的日子,邱斯不舍得啊!他满肠都是牵挂。
老伴走的走,自己要再没了,剩下宁金一个人,孤苦伶仃,举目无亲,想想,邱斯就泪流满脸。
……
这地方拆迁,有几家钉子户,想占着不走,坐地起价。
于是,开发商花钱请了一帮人来驱赶。
这帮人就是卷毛狗。
据说那家人是个杀猪的,挺凶悍,临干仗前。卷毛狗带着他的这帮兄弟,来到邱斯家门口对面,有一家烧烤摊。
卷毛狗带着二十多号人,一下把烧烤摊给拥了,点了不少烧烤后,拖着几箱啤酒,咕噜噜在那喝了起来。
四九城白天还是很热的。
阳光很毒辣。
卷毛狗正仰头咕噜噜喝着小啤酒,这时候,一辆价值数百万的豪车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
卷毛狗定睛一看,下车的那人可不是赵一平呢嘛!
还有张有才。
张有才跟赵一平领着阿龟阿达两个人朝卷毛狗这边走了过来。
后者立马起身,用脚把几个小弟踢开,腾出几个位置来。
与此同时,卷毛狗挤出谄笑,迎了上去:“张总,平少,龟少,达少……真是幸会幸会啊!”
跟张有
才跟赵一平他们较比,卷毛狗就真的跟狗差不多,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赵一平“嗯”了一声,继而,跟张有才他们兀自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肆意任用卷毛狗他们点的,刚刚烤好的鱿鱼串,啤酒什么的。
卷毛狗嘿嘿干笑着,在一旁陪衬,他有看到,除了张有才他们几个之外,车上还下来一个……嗯!装扮的挺奇怪的一个和尚,这和尚下车后,便朝邱宁金家走去。
了尘和尚丰润的脸蛋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
他今天心情不错,天气也不错。
出发前,张有才给他办了一张卡,然后往里边充了一千万,硬塞给了尘和尚。
张有才本身挺抠门的一个人,穷惯了,即便现在已经身价数十个亿,平日里对待他旗下公司员工,张有才特抠。但对了尘和尚,那比对他爹还大方。
所以,了尘和尚想不高兴都不行啊!
住别墅,出门豪车,吃喝拉撒,花不完的钱,这小日子过的,比在宁城王家的时候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