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村落,这时正是晌午,村民都在家里吃饭,媖儿走进村,见几个六七岁的小孩正在村口丢石子玩,有一个孩子总丢不中,媖儿看了会儿直摇头,这孩子真是笨,瞄不准也不会使力,别的孩子都笑话他,那孩子玩了一阵被说得不好意思,就退了出来,跑到一边看着,媖儿起了玩心,捡起几颗石子走到那孩子身边,道:“小弟弟,我来教你好不好?”
那男孩不善言辞,呆头呆脑的看着媖儿,媖儿指着前面地上的一块碎石道:“看那,我们就以它为目标。”说着她瞄准了一掷,石子准准的打到了碎石上,男孩惊愕的张大嘴,再看媖儿的眼神就充满了崇拜,媖儿塞给他一块石子,指着道:“你也试试。”男孩咬着嘴唇瞄了半天,却没有打中,媖儿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没关系,我来教你。”她一边说着一边握住男孩的手,“首先盯准目标,投掷时不光是手腕用力,手不能抖……”她精通骑射,就算射箭的功夫马马虎虎,可扔石子的准头还是拿捏得不错,男孩被她带着果然有点开窍了,尽管十下里有八下打不准,但他已经很兴奋了,手里的打完了,自己又捡了石子练起来,这时男孩的母亲找来了,要拉了他回家吃饭,男孩玩的正高兴,怎么都不肯离开媖儿,媖儿正琢磨能不能去男孩家讨点吃食,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那农妇黑黑瘦瘦的,看着很是朴实,她见媖儿看着她也对她点下头,媖儿饿极了也顾不得客套,道:“大娘,我饿了一天了,能不能给我点吃食?”
黑瘦女人见宝贝儿子拉着媖儿十分不舍便点点头,带着媖儿走了回去,农家的吃食极简单,一晚黑乎乎的糊糊,一碟子青菜,媖儿饿极了端起碗仰脖喝了个精光,尽管入口粗糙,可她一点都不觉得,肚子终于不再咕咕叫了,农妇见了又给她舀了两勺,媖儿也不客气,接过来又喝了,媖儿正想跟农妇道谢,就见几个捕快冲了进来,为首一人手里拿出一张画像,打开来对着媖儿上下打量,眼神渐渐眯起,他一挥手道:“就是她,拿下。”身后几个捕快疾步冲上前,媖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条绳索套住了脖子,手腕也被粗绳捆了起来,“你们为什么抓我?”媖儿这会也不淡定了,急急的问道。
为首那人哼的一声:“春香楼那两人不是你杀的吗?”
媖儿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时杀人了?”说到这里,她忽然一个激灵,春香楼,莫不就是子轩救她出来的那所青楼,可是杀人,难道说……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捕快道:“小姑娘忒也毒辣,跑便跑了,何必要将人都杀了。”
媖儿道:“我没杀人,你们抓人要有证据。”
捕快道:“我们只奉命拿人,有话到堂上与太爷讲去。”
媖儿想好歹得弄明白怎么回事吧,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抓走也太无语了,于是她耐着性子问道:“大人抓我总得有个由头,你看我又跑不了,不妨与我说说。”
捕快头看她一眼,想想这么个瘦不拉几的丫头还真不像能杀人的主儿,公门冤案多了,他见得更多,他不禁想这丫头莫不是被冤枉的,便也缓了语气道:“你不是春香院的姐儿吗,昨晚老鸨子让你接客的那两人都死了,你又不知所踪,我们自然要拿了你去问话。”
“死了?”媖儿大惊,不用说一定是子轩干的,押着她的捕快见她惊骇的模样不像做伪,摇头叹口气,心说你跑这么老远就更难说清了,若是找不到凶犯,小丫头定是难逃干系了。
问明白了媖儿也不做声了,这几个只管抓人,与他们多说无益,一会是要上公堂吗,她该怎么辩白呀,可恶的子轩,你要杀人也杀得利落些呀,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不过想想那两个混蛋死了,还是挺大快人心的。
媖儿随着几个捕快很快就下了山,这段路应该是通往镇子上的,往来的人却是寥寥,忽然前面几匹马向他们飞驰而来,待到近前急速的将马制住,媖儿看得分明,当先那人正是阿莱,媖儿眼睛一亮,当着几个捕快却不便喊他,见阿莱已经看见自己了,便放下心来,眼神急急的传递求救的目光,阿莱跳下马,后面几人也跟着下了马,阿莱双目一眯,抽出佩剑二话不说就冲几个捕快砍来,媖儿大惊,救她也不用杀人吧,这可是坐实了罪名呀,可是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几个捕快那里是阿莱这些人的对手,对持不过几招就被干脆的结果掉了,阿莱将媖儿的绑绳解开,也不多言,拉她上了自己的马,二人一骑带着后面几人疾驰而去。
媖儿不知道阿莱要带她去哪,她也没问,她相信阿莱不会害她,况且她现在不跟着走也不行了,那几个捕快虽不是她杀的,可她说得清吗?就这么一路疾驰,看沿途居然又是向山里行了,媖儿忍不住问道:“阿莱,这是要去哪儿?”
阿莱简短的道:“你弟弟到处找你,我大哥怕你有事,特意耽搁了两天查你的下落,你跟着我便是。”媖儿听了便不再作声,心下十分感激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