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记耳光势大力沉,将那盘查他身份的家奴砸倒在了地上,不停地翻滚。
桑弘羊的手也被震得生生地疼,更是颤抖个不停,赶紧就将手藏到了身后。
众奴仆哪里还敢停留在原地,连滚带爬,一窝蜂地就逃走了,让开一条路。
桑弘羊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敢在这是非之地停留太久,连忙加快脚步,赶往未央宫。
窦桑林的来头、性格和做派他是一清二楚。
富昌社和万永社之间的纠葛他也留心记着。
北城郭最近不太平他更是时时都在关注着。
桑弘羊只是没有想到,这南皮侯的嫡子窦桑林,竟然为了男宠和钱,胆敢做出这样的歹事。
必须要立刻上奏给天子,否则这万永社今日就要被踏平,那樊千秋估计也会被扔进清明河。
桑弘羊紧赶慢赶,终于在卯时二刻来到了前殿宣室,见到了天子。
“陛下,出大事了!”桑弘羊拜在天子面前急道。
“何事竟让你如此惊慌?”皇帝气定神闲地问道。
“清明北乡的万永社出事了!”桑弘羊迫切说道。
“嗯?出了何事?”皇帝的声音这才有了些起伏。
“有人要对那樊千秋下手了!”
“万永社红红火火,何人敢对他动手,是那个富昌社吗?”皇帝想起了桑弘羊这几日上奏的零散消息。
“不是富昌社!是……”桑弘羊竟有些犹豫。
“嗯?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皇帝斥道。
“是南皮侯嫡子窦桑林,纠结了七个私社,今日要踩过界!”桑弘羊补充道,“就是到清明北乡闹事!”
“窦家?”皇帝的困意荡然无存,剑目闪烁。
“是窦家!”接着,桑弘羊急忙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皇帝静静地听着,不曾多言语。
桑弘羊急不可耐地说完了,可他抬头一看,却发现皇帝的视线有些空洞,似乎正在想着别的什么事。
他想一问究竟,可是又哪有臣下逼问天子的道理呢?于是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片刻过后,皇帝似乎才从沉思当中回过神来,视线重新回到了桑弘羊的身上。
“此事,朕知道了,你可还有别的事情上奏吗?”皇帝竟然非常冷漠地问道。
“陛下,那……”桑弘羊一时语结,天子这是什么意思!
“何事?”皇帝皱了皱眉,似乎在责怪桑弘羊大惊小怪。
“那樊千秋恐怕今日要死!”桑弘羊犹豫过后还是说道。
“若今日这关他都过不了,死就死了,不可惜。”皇帝声音中仍然冷若冰霜。
“可……”桑弘羊还想要说,却不知如何说起,因为他发现天子说的是对的。
小小一个私社社尉,死就死了,难不成让天子出手相救吗?
若如此窝囊,怎可能成为天子助力,简直是天子的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