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帝国的政策,更处于“旧制未改”“新政未行”的时候。
盐铁专卖还没有实行,平准均输尚未开始,郡国仍可以铸币,中朝制度方兴未艾,土地兼并之风刚刚兴起……
这到处都是裂痕的过渡时代,总能给冒险者留下想象的空间。
在原来的历史线上,从今往后的这十多年间,就是寻常小人物从市井走到朝堂的最好机会。
错过了这个机会,就要再等到汉末了。
想到这里,樊千秋猛地就从榻上坐了起来。
既然老天爷……不对,既然泰一神给了机会,那自己就得中用!
得在大汉混出个样子来。
樊千秋在心中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蓝图,长远的目标越来越清晰。
既然他不姓刘,而大汉天命还有几百年,想当皇帝定然不可能了。
就算是当异姓王,在大汉也是死路一条。
那么,就只剩下两条路子了,一条是从商赚钱,一条是出仕当官。
显然,后者要比前者顺畅得多。
后年,孝武皇帝就要对外用兵了,到时候市籍会被征调。
樊千秋若是脱不掉这个市籍,说不定变成战场上的枯骨。
更何况,二十多年之后,等孝武皇帝打仗打红了眼,也会拿有钱的商人开刀。
不管是想要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又或是想要做出一番成就……最终还是要走进体制内。
果然,宇宙的尽头是考公。
想到此处,樊千秋已经选好了未来的路子。
他是一个被人瞧不起的科生,无法让大汉帝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可能创造出脱离生产力的奇观。
那他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地位高一些。
至于多高,那就要看日后的情形了。
至少能保住自己和后人的性命,不做那砧板上的鱼肉。
做不到逆水行舟,就顺势而为。
当官嘛,在哪里当都是当。
樊千秋将脑海里的知识搜刮了一遍,发现出仕为官这条路子很合适自己。
中、历史和哲学,教的不都是为官之道吗?
樊千秋想明白这点之后,非常激动。
但这份激动却只持续了片刻就消退了,自己是市籍,想要为官,困难重重,不能有任何差池。
三天之内,得凑齐这295钱的税款,然后再想办法脱去市籍,接着再找个路子混个一官半职。
起点至少不能比副股级低吧。
那眼下的主要矛盾就很明了了,那就是筹措295钱!
正当樊千秋盘算这一区房能不能卖出去的时候,那扇薄薄的木门就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樊大兄!樊大兄!在不在屋中,我是淳于赘!”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声音很耳熟,樊千秋立刻就想起来了:淳于赘是自己的故交,为人仗义,机敏聪慧,还是一家大户的……赘婿。
赘婿?
这钱不就来了吗?
“莫要敲了!稍等片刻,我这就来!”樊千秋一边应着一边就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