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赶路赶路,连水都不喝全天运功赶路。
耳畔只有撕裂的风声,若是停下半步身旁就会拉开一把距离,这一世的二人差距已经不是断崖式了。
连花都来不及赏,花无殃只得继续一跃而上,扭头撇一眼那人。
前生的张敬之对药王爱恨也好敬畏也罢,最后都演化成由无尽恐惧催生的愤怒,故而花无殃想要的只有太虚山这个助力,而张敬之,打手可以,但在与她的对决中能派上的作用几乎为零。
“休整一下。”
花无殃前脚尖点地,后手扼住致命的后领,把欲要飞出的某人强硬的摁下来。
花无殃习惯一笑,却是光照不见花萼,柔软的投影延伸锋利“感不到痛只是形的回光返照,生不出情不过心的行将就木,向不往理即为意的奄奄一息,你这是要往哪条路上奔呢?”
异色怪眼注视着他,这双眼睛并不属于炎夏,也非内功映射,而切实的,深深镶嵌在那对眼窝里。张敬之曾有幸见过那位异邦妇人,见过活灵活现的青碧色与金棕色的双瞳,她的女儿也有这对眼睛,只是更浅,更淡,更柔和,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瞧不真切。
张敬之没有自找虐的去探究里面的真实,顺从的往后倒去,他忽而弥漫一股荒唐的错觉。而立之人像是退到垂鬓年间,不远不近的黏着梳着两对结的女孩。那时,祂们都还无辜。
太虚山
掌门离去已有三日,魏欺霜依照掌门事前的交代于武场唤来几位弟子,玄白两点各相交错。
玄者,发束蓝带,玄色大氅点着霜雪,两带朱红自后颈的隐扣自双肩垂落,上衣紧紧束在腰间,无梅的枯木自白雪的衣摆生冰,而在那素白下随风摇曳的交叠波浪却是刺目的殷红,仿佛会烧起来。
白者,霜白如雪天绒花,浅色的朵朵白花于雪原盛开,青花纹的白披肩交叠成翅膀,略微复杂的金饰重重坠饰衣角,青、苍、碧三大色系的外衣裹住上身和颈部,袖口劲装干练,少年人的眸中都是清亮的光。
魏欺霜一身赤红,玄黑交织,马尾以独有的红绳高悬,身如遮蔽火烧云的石影。
“此次方案已交代清楚,还有疑虑的请早发问。”
有人举手。
大师姐简单干脆,白鸟听完还有精神气刷的举手,因身高在一群师兄师姐间不显使劲儿的踮脚恨不得蹦起来。
“白鸟,有什么问题。”
白鸟立正身子,音色澄澈,蓝眸期期艾艾,软的和兔子似的“大师姐,任务完成后,可以留一段时间自由活动吗?”
虽然太虚山不限制弟子外出与否,但这条规矩只是对入世弟子开发的哇,像她这样的未开刃小辈,只能老老实实的做登记,一天也逛不了多远。
她要江湖!她要刺激!她要热血!
魏欺霜的不可被最小师妹的光波攻击给堵在喉咙,只得换个说法“看事情程度如何,当然,如果此次历练成为你开刃契机的话,你以后也可以自由行动了。”
那双碧眼大法光彩。
开刃,是试剑之征的终点,太虚弟子入世的要求及证明,意味着养在笼中的雏鸟已磨利了爪喙,能够在外独自生存,不再是终日养在山顶的暖巢,只得在地面幻想着如何尝试触碰天空。
白鸟:ヾ(≧▽≦)
好哎!
白鸟感觉自己吃了三碗酒酿丸子,又暖又甜,脑子都醺得迷迷糊糊,整个人软成轻飘飘的飞絮,戴上帷帽与大家下山去。
太虚山主山险峻,副峰可亲,历年来迁移而来的村民傍山而居,就地取材,随处可见的石头房,石头路,上下一色的石头城。
太虚山脉险峻,难以攀登,纵然天杰地灵,依然少有凡民可以触及,即便张敬之即位废除护山大阵,也甚少有人愿意来此。后来,增长的居民多为不堪仙盟重税的难民,迫于翻天之难而迁移的流民,经年而过,一个个村落才在太虚附近立起。
“张伯,您又上山去啦?”
“嗨哟老头我还想活久些多享好日子,这些啊是路边上瞧着,就顺道捡了。”
上了年纪早就花白胡子的精瘦老人指着框里零散的几个草菇野菜,道路打通,商物流动,他确实没有理由深入山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