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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何向晚本来是怀着上坟一样沉重的心情走进屋子的,因为厢易沉恐吓她说是她把“人犯”拐带出去的,那她就是主谋。

结果没想到还没等她站稳,宣康帝已经先对她行了个揖礼“皇婶!”。

何向晚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感觉像是被雷劈了,语气颇为激动:“陛陛陛陛陛下,您怕是弄错了,民女…….”何向晚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厢易沉的关系,只好说:“这只是一个误会。”就算是真的,皇家不应该也是先君臣后父子的吗,为什么要先给她行个大礼?何向晚心里想。

“误会?”宣康帝错愕地看了厢易沉一眼,一副“怒其不争”的神情,似乎在说皇叔你也太不争气了吧?

厢易沉没有说话,看了何向晚一眼。何向晚觉得那眼神颇为微妙,又颇为危险,令何向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略带讨好意味的冲他笑了笑。然而厢易沉不理她,气哼哼地别过脸去。

宣康帝觉得自己好像捅了马蜂窝,只好出来打圆场:“这样啊,是朕误会了,不过来兮山大义,你也当得起这一拜的。”

“您也知道我和来兮山的关系?”何向晚心想,我的保密工作做得那么不合适吗?转念一想,前有厢易沉这个亲皇叔,后有何穗歆这个亲贵妃,保密工作能做好才怪。

厢易沉似乎觉得瓜田李下,忘了自己正在闹别扭等着她来哄呐,迫不及待地澄清自己:“本王可没有跟他说过,与本王无关。”

“那个……朕可以作证。”宣康帝虽然当初为了娶何穗歆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总觉得皇叔太过不开窍,总是觉得该帮帮他。

“行吧。”何向晚显然接受了这个解释,随口抱怨道:“我阿姐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嫁了人连亲妹妹都卖了!”

宣康帝一听,连连解释:“不不不,穗儿她是太关心你了!”

“陛下,今日来我这里不是为了探望我这个老人家吧?”厢易沉心里不爽,“老人家”三个字咬得很重,既生硬又委屈。他都没说几句话呢,倒是他俩聊得欢快。谁让他俩有共同话题呢?阿婴可以跟她聊:“你姐姐我媳妇儿”,他总不能聊“你姐姐我侄媳妇儿”吧?

最明智的办法就是说正事,早说完早把人赶走。

宣康帝看得出来厢易沉的意图,也有心多给二人留些交流空间,于是长话短说:“是这样,前一段时间因为顷济派之事焦头烂额,如今细细想来,这藏宝图朕不能留。”宣康帝将藏宝图拿出来还给何向晚:“这本来就是来兮山私财,来兮山立了大功,朕未加封赏,反而夺人私财,实在不是道义之举。再说,将这么一笔财富随意赠人,来兮山弟子怕也不会同意吧?”

何向晚毫不在意的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的财物不是陛下的财物,不是大安的财物。来兮山选择献宝与陛下,又不是要陛下修葺皇宫,扩建行宫之用,是求陛下推行新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来兮山又不要造反,要那么多钱财作甚。”何向晚顿了顿:“陛下且放心,来兮山上知道藏宝图之事的,只有三个人。决定是师父与我商议的,我师兄……如今已经埋骨青山了。”

“可……”

“陛下,您应该明白,新政改革是多么需要这笔钱。新政不成,大安难安,这不是你讲道义的时候。更何况,来兮山本来也是出于大安子民的道义把这一份藏宝图托付于你。”厢易沉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颇有一副教训人的派头:“再说,来兮山没有谋反念头,不代表其他人没有。与其在这里推来让去,任外边的人虎视眈眈,还不如先派人去,将东西先收到国里。那可是惜云故国的国啊,谁要得到,都要有与大安一抗之力了。陛下,清醒些,当务之急是派人去,把东西找出来,收归国。毕竟,只要存在,就算毁了藏宝图,也一定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日。”

宣康帝沉默了一会儿,将何向晚没有接的那份藏宝图默默收回来。所以他来这一趟的意义是什么?是来看看皇叔偷偷溜出去陪何二小姐逛街吗?算了算了,就当朕来看看皇叔追妻进度如何了吧。宣康帝退而求其次,虽然这个“次”的结果依旧令他不满意。

送走了宣康帝,何向晚觉得一身轻松,简直重获新生。正想同厢易沉说话,只见厢易沉又将脸板回去,一言不发。心想又得罪这厮了,怎么办,哄呗。

于是何向晚没话找话:“摄政王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连陛下都对你客客气气的。”

“哼”厢易沉白了她一眼:“那又如何?总有不识抬举的白眼狼,狼心狗肺,不知好歹。”

不识抬举的白眼狼何向晚:“.…..”

“殿下,您现在比陛下高好多呢。放眼天下,也没有同你一样美貌的男子了……”何向晚想着夸一夸脾气总该好了吧。

“哼”厢易沉又白了她一眼:“那又如何,总有那一叶障目装瞎子的,视而不见,装傻充愣。”

一叶障目装瞎子的何向晚:“.…..”

“殿下……”

“哼,那又如……等等,你刚刚说的什么?”

何向晚:“其实我什么都没有说……”

“哼!”

何向晚彻底败给他了,泄气地问道:“殿下,您究竟想干嘛?”

“我想干嘛?”厢易沉直勾勾地看着她,似乎有一种无形地威慑力,何向晚怂怂地后退了一步。

厢易沉依旧盯着她,也走进了一步。何向晚在他眼里看到了灼热的火焰,还有一点点失望,于是继续在他的逼近下缓缓后退。

“咚”地一声,她撞在桌子上,虽然不疼,却不受控制的往后仰过去。何向晚连忙将手伸到背后,撑在桌子上。待她再要起来,已经晚了,厢易沉跟了过来,将手从她身体两侧伸过去拄在桌子上,将她困在那里。

何向晚半仰着身子,与他只差两寸的距离,她撒手也不是,坐起来也不是,只能这个样子同他僵持这。厢易沉最近迷上了她做的松间雪,身上弥漫的淡淡的松间雪好闻地熏香味包围了她,让她一时间有些迷醉。

“误会,为什么会是误会呢?晚晚~”一声晚晚叫得百转千回,极具魅惑,撩拨得何向晚的心尖儿颤了又颤。

“本来就……唔……”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厢易沉略带惩罚性的吻堵了回去。呵呵,可喜可贺,大吉大利,这回被他制住的地方太过合适,她再也不能从他胳膊下面钻出去逃跑,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了。何向晚心中默默地想。

厢易沉最后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专注的看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晚晚,你究竟在逃避什么呢?”语气里有着太多的迷茫和不解。

“是啊,逃避什么呢?”何向晚迷迷糊糊地想。突然,“吱呀——”一声门响打断了她,厢易沉将她挡了个严实,但毫不遮掩的脚步声告诉她: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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