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晴朗,寒风里还居然有一丝丝暖意。打发走了纥列图,何向晚和厢易沉觉得一身轻松,俩人都决定犒劳犒劳自己,最终一拍即合,相约去醉仙居吃饭。
“你说这纥列图,来的莫名奇妙,去的也莫名奇妙,难道是来游山玩水的不成?”何向晚把玩着甘棠,对身边的厢易沉说。
厢易沉看着她:“怎么以晚晚的慧眼,居然看不出蹊跷?”
何向晚撇撇嘴:“有什么看不出的。打见到他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人我之前绝对打过交道。”
“何以见得?”
“眼神。”何向晚会想到纥列图砍她的眼神,毒辣,带着杀意,有惊讶,甚至欣赏,却独独没有初见的陌生。
“江湖人的眼力都那么准的么!”厢易沉感慨:“不错,还记得我们惜云故国之行遇到的蒙面人么?”
“是他?!”何向晚心里微惊,谁能想到,坐拥十二部的首领,居然会亲自来大安刺探消息。“......那个,惜云公主留下的宝藏究竟有多少钱?居然把蕃邦首领都引来了。”
“晚晚,这是钱的问题吗?”厢易沉觉得哭笑不得,他的晚晚,居然那么单纯。
何向晚道:“钱的问题怎么了?治国,打仗,柴米油盐,哪一样不用钱?”
“晚晚说的是。”厢易沉哄道:“只是我觉得,他是来探我的虚实的。”
何向晚白他一眼:“自恋,你有什么好探的!除了一张脸,身无长物,连三雅居都是你们三个合伙住。”何向晚假装轻松的打趣厢易沉,心里却无法说服自己不要去相信厢易沉的话。
纥列图此人,手腕狠辣,当初寂寂无名,突然就成了蕃邦十二部的首领,当初的老首领和他那些兄长统统杳无音讯,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曾经因为厢易沉的周旋分崩离析的蕃邦十二部,在他手里又成了新的联盟。这个人就是个野心家,可怕得狠,或许,他真的是把厢易沉当做对手,来探虚实。只是,目的呢?重新挑起战争不成?大安才平静了几年呐?
厢易沉知道她想到了,又后悔不该跟她说这些麻烦事的。只好附和着打趣到:“晚晚说的是,我真的是身无长物,不过就这一张脸能讨得晚晚欢喜,我也是荣幸之至啊。”
“你——”
“阿姐!姐夫!大事不好。”何景玉骑着马飞奔而来,远远的就冲他们喊。直到他们跟前,勒住马:“马千舟,被烟雨楼给扣下了!”
提到烟雨楼,厢易沉突然有些尴尬:“这小兔崽子,去烟雨楼做什么。”烟雨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马千舟一个十五六的小屁孩居然就敢去烟雨楼,还被人扣下了。
何向晚忽然面色严肃的打量他:“你教的?”
厢易沉哀哀的保证:“晚晚,我没教过啊!”说着厢易沉脸色举起手来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保证,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真的晚晚,除了你以外的女子我从来没有看过一眼!”
“那个,二位,咱们能不能先把人救出来再讨论这个问题。”何景玉干巴巴的说。厢易沉这个人,真的是,为了娶媳妇儿连脸面都不要了,在大街上就开始给他阿姐做保证,长此以往,何向晚肯定越发嚣张,成为河东狮了。何景玉满意的点点头,他们何家的女婿,就应该有这种自觉性。
想着,他又掏出一个小本子,与以前那个不一样。在上面记下来:“哄女孩第一百三十六条:不要脸,非常不要脸。”厢易沉这个人虽然开窍晚了点,进步还是很大的,何景玉想,多跟着他学一学,等以后娶了绯心一定可以不惹她生气。
何向晚看看他的笔记,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说要去救人的吗?在这里记什么记?怎么哄姑娘开心你直接去请教父亲就是了,跟着他有什么好学的。”何古义也是再京城流传多年的传奇了,把花棋洛宠的那才叫一个无法无天。好好一个榜样就在那里摆着,何景玉居然舍近求远来学厢易沉。
何景玉一听,犹如醍醐灌顶,胡乱把册子塞在怀里:“阿姐说的是啊!哄媳妇儿这件事咱们何家可是有天赋的,我改日去向爹爹讨教讨教。”反正自从他进了翰林之后他爹担心他旷工,基本都不怎么打他了,他们父子俩如今已经不在简单的是揍与被揍的关系了。
厢易沉也在一旁默默点了点头,晚晚不让小舅子跟自己学,那说明自己宠她宠的还不到位。这很危险啊,他一定要找机会和岳父大人讨论讨论这宠妻之道。
“还不带路?”何向晚觉得何景玉都快把马千舟忘掉了。
何景玉这才调转马头:“那我先去,你们都有轻功,比我快。”
何向晚正要跟着何景玉的马过去,却被厢易沉拽住了。何向晚觉得有些奇怪:“被扣下的可是你的关门弟子,万一被打断个腿,弄折胳膊,你就不担心?”
厢易沉哼了一声:“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去那种地方,就该让他吃吃苦头。放心吧,他那功夫是我亲自调教的,虽然还有不足,也足以自保了,应当是不想闹什么乱子才没有出手。”
厢易沉亲自教的,应当差不了,何向晚也不再急着去赎人了:“所以你叫我停下有什么事。”
“你刚刚......有没有听见景玉唤我什么?”刚刚心里担心马千舟,没有注意这茬,这会儿想到,厢易沉简直是眉飞色舞。
“姐夫啊。”何向晚说完也有些吃惊:“姐夫!这小子吃错什么药了,我都没承认呢,他倒先叫上了!前几天不是还和你势不两立吗?”
厢易沉听她说“我还没承认呢”,瞬间换上一张委屈巴巴的脸,扯着她的袖子:“晚晚......”
何向晚被他叫的头皮发麻,只好投降:“好好好......,我说错话了好了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自认证过的见习夫君了。”
见习夫君也是夫君,厢易沉很满意何向晚的妥协,接着说:“晚晚,你是不是和他说什么了?”
何向晚回忆一圈:“没有啊,我就和他说过你我一同喝过酒,我还喝醉了......”何向晚蛮不在乎的摆摆手“小孩子心性,不用理他,先去救你徒弟吧。”
厢易沉忽然有一丝挫败感,这些事情上何向晚反应一向是慢的,可是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原来何景玉不是已经认可他了,而是怕他姐姐跟他一起喝酒的事情传出去嫁不出去了,承认他不过是一个妥协。害他白白开心了一场,怎么得到小舅子的认可比登天还难。
任重而道远呐,厢易沉无奈的耸耸肩,跟上何向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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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家景玉是个护姐狂魔,他并不是看不上厢易沉,他只是太了解厢易沉了,担心厢易沉会在面临大安江山和他姐姐时会把他姐姐给放弃了。诸君理解他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