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坐下！”阮霆厉声斥道，“你那是什么语气！”
阮殷梗着脖子，冷着脸，重重地坐回去，椅子腿跟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尖锐的刺啦声。
“阮殷，我自认为已经比许多父母都开明了，如果今天知道这件事的是你爷爷，你以为还能坐在这跟我谈？”阮霆拧眉，“你不要那么犟，婚姻只是一张纸，影响不到你是跟小导演还是小明星谈恋爱。”
“所以你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跟我妈结婚的？”阮殷嘲弄地看着他，“结婚了也无所谓，反正你有权有势，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爱情有了，家产也有了。”
阮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阮殷仿佛没看见，继续说：“我再跟你一样，生第二个‘阮殷’，让他也五岁就没了妈？”
“啪！”
阮殷被阮霆打得偏过脸去。
他舔了舔口腔内壁，尝到了血腥味，表情却没有丝毫软化。
阮霆板着脸，垂下的手掌发麻，胸膛剧烈起伏。
周围已经多了几道朝这边来的八卦视线。
阮殷垂着眼睛：“爸。”
阮霆身躯微微一震。
自从知道当年的事后，这还是阮殷第一次这么叫他。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阮殷顿了顿，在阮霆愕然的目光中继续道，“如果你接受不了一个要跟男人结婚的儿子，我可以放弃阮家人的身份，包括这个身份所附加的一切价值。”
阮霆难以置信：“就为了这么一个……”
“不只是为了他，”阮殷打断他，“不论我的伴侣是谁，我都不会遵循你的安排，否则那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任。”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我先走了，我男朋友还在等我回家。”
“站住。”阮霆叫住他，做出了最后的妥协，“就算不结婚，也得有个孩子。”
“不是跟他生的我不要，”阮殷没有回头，“我宁愿去结扎。”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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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一巴掌，阮殷躲在楼道用冰棍敷了半天脸。
冰棍都化了，肿也不见消。
阮殷只好摸出口罩，准备物理蒙混过关。
“你怎么在这蹲着？”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阮殷背脊一僵，手忙脚乱地把口罩挂上。
却被司遥一把抓住了手腕。
“谁打的？”司遥看着他肿得吓人的脸，嗓音很冷。
那一瞬间，阮殷在司遥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很难形容的凶狠气息，仿佛只要他说出一个名字，司遥就会把那人剐了似的。
这种感觉很陌生，又让他着迷。
【宿主大大，你了。】028小声提醒。
司遥敛下眉目，再抬眼时，那种狠戾消失了。
他放下手里提着的水果，上前摸了摸阮殷的下巴：“跟人打架了？”
阮殷小声说：“没，被我爸打的。”
司遥：“……”
他也过得太安逸了，都忘了阮殷还有个便宜爹了。
阮殷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一点都不疼。”
司遥当然不会信他的鬼话，却也没多问，只是说：“回家，一会儿用鸡蛋给你揉揉。”
“好。”阮殷眼睛一亮，蹭地站直，乐颠颠地绕到司遥背后，拎起两个大袋子：“我们走吧。”
司遥点了点头，并肩跟上。
乘电梯的时候，阮殷一直忍不住傻笑，笑容牵动脸颊，又疼得他龇牙咧嘴。
司遥斜乜着他：“被揍傻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阮殷空着的那只手揽过司遥的腰，“我们这样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
司遥笑骂：“神经。”
阮殷“哼”了一声，手不老实地在司遥的腰上挠了挠：“是不是老夫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