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肖秀才被灌了不少酒,在院子中便睡着了。便是那段时间,那个他们遍寻不到,不知躲到何处,污蔑师姐清白的莽汉闯入了洞房,奸污了师姐。
“你被人打晕了,伤口再额头,是有人叫你,你回头之时被打。”她在新房之中,师妹陪同。师妹说有人呼唤,她便开门查看。走到门前之时,师妹喊她,她回头的一瞬间被打晕。之后师妹放入了莽汉,眼睁睁看着莽汉奸污了她。“你可忘了,当日也是她不顾天色已晚,新郎酒醉昏睡,硬要带着人要来闹洞房,这才撞破了此事。”明明是奸污,却在众口铄金下变成了不安于室,私会情郎。
那时,他便已经疑心她了,只是师傅与师叔护着。断言绝不可能是她所为。可不是她又是谁呢?出嫁之前,她同师姐一同整理嫁妆,她说,师傅师叔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师姐,宁王与秦长松也事事想着师姐。
师姐道,待过些年,师傅他们也改为你寻个好人家了。
她又说,师傅他们不给我寻也没什么,我想要的,我会自己抢来。
师姐笑中带着一抹纵容,你同我争同我抢便算了,日后还能同旁人抢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愤愤不平,为何不能同旁人抢,我便是要抢,便是要天下间最好的。
师姐无奈,只是伸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骂一句,抢抢抢,什么都要抢,贱丫头。
宁王看着到了如今,仍然愤愤不平的她。她强撑着剧痛的身体,一点一点缓缓直起身子来。简单的动作对于重伤的她而言,无比艰难。“住口。”用尽气力说出的话却是绵软无力,“胡说,你胡说。”她爬向师姐,“师姐,你别信他,他是骗你的。”
宁王看着师姐,“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砍掉他的手,你以为是她勾引我吗?”他缓缓摇头,“不,她想毒死我。”她在茶水中下毒,那杯茶却被长松无意中饮下。茶入口,长松便察觉有异,即刻吐了出来,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吐血昏厥了好几日,可见毒性之烈。
他砍掉她的手,便是逼问她所下是何毒,逼迫她交出解药。却不想被她倒打一耙,说是她对他心生爱慕,吐露心声不成,他瞧不起她孤儿出生,轻视她,不屑她,并恼羞成怒。他与宗老二着急带长松回京寻名医解毒,加之师傅、师叔维护,便也没有抓着她不放。
“之后,先是宗老二试毒死亡,而后京中与秦相、与父皇交好的家族一一被落上各种罪名,杀的杀,贬的贬,我们便无暇顾及她的事了。”
“胡,胡说!”她瞪着宁王,双目血红。
“你带人偷袭我的府邸,是受人委托,还是因你的私心?”他冷然相望,“你嫉妒我的妻子,因为我们总是说她纯净,将她与你相比。”他的娘是这样,他们也是这样。“哪怕你从来没见过她,你也恨她入骨。”同为女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一个从未见过女人有那么大的恶意。如今,他倒是想明白了,哪有为什么,她便是这样一个善妒,天性便恶的人。她不允许有人比她好,不允许有人夸赞旁人,更是记恨有人说她比不过旁人。“你与贼寇勾结,蛰伏多年,倒底还是只为你自己。”
他已经严刑拷问过其他人,他们接到的任务原是去村落与死侍一起围剿他,却不想她却因为自己的私心以及对宁安莫名其妙的恨,带他们偷袭了王府。
宁王的目光极淡,轻轻一嗤,“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若非你的自私,我还不知能不能突破重重包围。”他们好毒的心,以百姓为引,又以百姓为盾。他们知道,他不会伤害百姓,知道只要有这么多百姓在,他定会步步退让,使不出全部实力。他们知道,他不会轻易破了他花大价钱宣扬出去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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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边含了一缕淡薄至诡的笑意,“你们以为,在这种时候,我与长松会傻乎乎的只带一队不熟悉的护卫便出城,便孤身入村吗?”
他的王妃在府中请君入瓮,他又何尝不是请君入瓮呢?
那么巧,父皇刚说出要废太子的话,便被人传了出去;那么巧,废太子之事还未商定,距离京城六十里外的村落便埋好了炸弹,差人传话入宫;那么巧,他与长松手中的人马,挤不出分毫。
“还有,那个莽汉的下落,你的同伴已经说了。”
师姐浑身发抖,扶着墙壁才没有倒下。宁王微微偏头,看向角落的阴暗处。“你们同她告别吧。”师傅与师叔从角落中走出,神色晦暗,说不清是失望还是痛恨。
宁王转身离开,他对牢房的牢头道,“盯紧他们,有任何营救动作——”眼神一冷,“杀无赦。”想要伤害他妻儿的人,想要营救欲伤害他妻儿的人,便是元杞冉的师兄,他也不会放过。
师傅看着她许久,最终只是长长叹了一声,对师姐道,“回去吧。”
她努力的伸着手,“师傅,师傅,救救我,师傅,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师傅摇头,与师叔两人,扶起师姐,迈着不稳的步伐走出了监牢。监牢阴暗,太阳一照,照的他们眼疼。
秦长松站在门口,“师傅,你别怪肃宁心狠。她——她偷袭那一夜对他们说,活捉宁王妃……玩腻后卖入最下等妓院。”杀子,妻女先给他们玩弄,而后卖入最下等妓院。肃宁听到这些后当场便疯了,杀光了那夜偷袭的人,只留了她一条命。拦都拦不住,谁拦砍谁,连他都不例外。
只因他们说宁安纯净,她便嫉妒多年,记恨多年,便要毁了她。
师姐迎着阳光落泪,而后缓缓闭上了眼。“她会如何?”
“治好伤,送入西北营。”她不会死,宁王要她日日痛苦,痛苦的活着,想死都不能。
师姐勾唇笑了,“太好了。”
秦长松看向师傅、师叔。他们只是摇头,“她做下的孽,便由她自己去偿吧。”
师姐看向秦长松,“宁王妃今日办了赏花宴,我答应她会去的。”她笑的似乎很轻松,“长松,劳你送师傅、师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