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拿起身旁的杯子,一口将剩下的酒一口喝下,粗狂的脸庞都皱成一团,如火烧一般的热流从喉咙滑下。“也没好喝到哪里去,以前更好喝的。”
强忍着从胃里直冲上来的酒气,他强咽了下去,将酒杯‘哐!’的一下砸在桌子上。
陈安拿起桌上的酒瓶细端详了一下,给对方倒了一杯续上,给他续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你知道嘛,这酒你以前送过我一瓶,95年的时候我带回家过年,这是我爸喝过最贵的酒,但是他只喝了一杯,其他全倒给我了。”
“我以前在学校喝的都是学校门卫推荐的菜市场一个大婶家自己酿的酒,今年拿了柏林最佳导演的时候回了一趟学校,门卫大爷也喝伱这个酒了。”
“价还是那个价,满大街的店里都能看到,买的人却也不少,至于味道差不差只有经常喝的人知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
听到这个问题的姜闻愣了愣,端起酒瓶瞧了瞧,好像从自己刚开始喝酒开始就喝了,好多年了。
“电影的事不是这么算的。”沉默了半天的姜闻开口说道。
“怎么算那是你的事。”
将酒瓶子倒空为自己续上一杯的陈安吹了吹开溢出酒杯的酒水,在酒杯边嗦了一口,随后头也不抬的说道。
姜闻是个纯粹的人,对电影有着纯粹热爱的人,与陈安这个从末微的泥腿子爬上来的人不同,有着所谓艺术家的通病,有着非比寻常的执着。
而对陈安来说电影只是为他带来成功的一种方式,对此也抱有热爱但是绝没有对方纯粹。
“咱俩认识也五年了,我也很佩服你,五年了你还是没有变过,而我却从那个剧组的小打杂的走到现在,当初只想谋一份出路。”
“后来戛纳拿了奖,就想着赚钱了,你说我《野蛮女友》不如以前,我当然知道但我还是做了。”
酒入愁肠,脱口而出。
随后看着对方,笑着说道:“他们说我刺激到你了,拿了奥斯卡之后你就要拿着电影去戛纳,你与其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五年后怎么站着把钱挣了,不然我都拿奥斯卡最佳导演了你还在这里琢磨。”
“我发现你比我狂多了。”
“我都跪着挣钱了,还不能拿几个奖,不然我不白跪了。”
陈安对于电影没有那么多追求,也没有什么想塞进去说的,没什么要展现的艺术,拍艺片是为了拿奖,拍商业片自然是为了赚钱。
电影不是必需品,号称什么第七艺术,在陈安看来都是狗屁话。
从最初的意外的诞生,到流传起来也是因为能赚钱。
在喝完这点酒之后,姜闻又去屋里拿了一瓶出来,顺便拿了一盒雪茄,陈安不抽这玩意,他就一个人叼着一根喷烟。
这次打击虽然对他很大,但是他纠结的只是一个问题,电影到底是怎么了。
电影到底怎么了,电影一直是电影,这就是陈安的回答。
只是一条流动的影像,里面承载也许是一位创作者的心血,也有可能只是一段逗人大笑的故事。
喝得差不多陈安就走了,临走还说了句自己打算招一些新人导演进公司,问他有没有兴趣指导一下。
意思很明显,既然你不能导演,那就让别人来罗,一个新人导演,你来当演员和来当导演有什么区别。
只是不把名字挂上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