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斯有专门为学生提供的休憩室。
一楼和二楼是普通贵族休息的场所,三四楼是顶级贵族的套房,每一层楼都需要用专属的学生卡才能进入。
宁栀进入四楼的走廊,沉暗的楼顶光线在她精巧白皙的面容上投射下淡淡的阴影。
她攥着陆霁明临走前塞给她的学生卡,眼睫微微低垂,神情若有所思。
用完餐后,陆霁明突然接到来自他父亲的电话,说他到圣斯附近来考察公事,顺便来看一看陆霁明,陆霁明便让宁栀先去找个房间等他,宁栀看着他略微凝重的面色起了心思,笑着说她也想见一见未来的市长候选人,陆霁明听后,只笑着说现在还太早了,而且他父亲比较严肃,会吓着她的。
尽管语气还是温和,可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宁栀便只好将这个念头暂时按捺下去。
她进入圣斯前,便对他们每个人进行了调查,陆霁明的资料她也看过:父亲是政界炙手可热的人物,母亲是个不出名的演员,早年间和他父亲离婚后便一直一个人低调而居。
陆霁明鲜少提起他的家庭,可宁栀却有一种直觉——他的家里,一定有着一些秘密。
一些会让她兴奋的秘密。
陆霁明就像是一条盘亘在一旁的毒蛇:阴暗又恶毒,会在不经意间给你狠狠一口,将致命的毒牙刺入你的皮肤中。
他不像江原那样将别人当作暴力发泄的出口,而是单纯地以汲取别人的折磨摧毁别人的心理支柱、心理痛苦为快乐。
能培养出这样坏种的家庭,一定不一般。
来日方长,一步一步来,她对自己说。
她收回发散的思绪,视线漫不经心地往静寂走廊两侧的房间扫去。
打算随机挑选一间房间的宁栀忽然在面前这间房门的插卡处凝住了视线。
学生卡插在门上,这代表着这间房正在被人提前占有使用中,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只是,宁栀看着这张上面印有名字和寸照的卡,还是笑了。
卡面整洁铮亮,即使光线不好宁栀也能一眼看清上面照片上顾淮淡然地注视着镜头,穿着制服清冷出色的面容,而照片的旁边,便是用加粗的黑色篆体写就的“顾淮”二字。
从开学以来,她便能明显察觉到顾淮在刻意疏远自己,整日待在画室,有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也淡淡地瞥开视线,高冷极了。
呵,装什么装。
宁栀最恶心的便是他这副假清高的样子,明明骨子里恶劣冷漠又自私,还要装成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
宁栀想起顾淮的作息习惯:他一般会在中午下课时来到这边开一间房放包和个人用品,然后去画室待半个小时,最后回来午休。
这个时间点,他不在,所以才会将卡留在这里昭示着房间有人使用。
她眨眨眼,轻轻地哼笑一声,径直开了门,将卡从插卡处抽出来,随意地扔在进门的玄关处。
“啪”的一声脆响在肃穆整洁的办公室响起。
往常在外界有着“好脾性”,在大众面前接受采访时总是条理清楚,笑容和蔼的陆议员陆正承关上门来,却显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这个废物!”
陆正承打了陆霁明一耳光,还不解恨,直接将手上厚厚的件报表一股脑地朝他扔去。
陆霁明站在原地,垂着目光,将被他打得偏过去的脸重新转回来,一张与陆正承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脸上神情麻木而冷冽。
“你看看你!我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你就给我做出这个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