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原不满又阴沉克制的脸消失了,门重新被阖上,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宁栀一个人时。
她才有心思来观察自己所待的这个房间:这应该是这栋小别墅的主卧,面积比较宽泛,房间里家具一应俱全,还配备有卫生间与浴室。
而卧室的侧边延展出去了一个开放型的露天阳台。
宁栀看完房间里的布局之后,便回到了床上。
然后小心地在床头隐蔽处刻下一道痕迹。
正字的一横。
这里没有日历,她要依靠这个来计算时间。
做完这一切,她才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卧室顶部的明亮吊灯将她的面庞分裂成许多碎片,映照在灯具上方。
唯一相同的是,每一块碎片里,宁栀的眼里都含着冷静又诡异的笑意。
回想起江原临走前那毫不避讳的、如同看猎物一般势在必得的目光,她缓缓扬起唇角。
是吗?
那就且看着吧,谁才会是那个猎物呢?
”学深……你怎么突然肯让我进你的房了?”
宁珮看着周围陌生的布置,心中不住地涌起喜悦。
要知道,他从前可是一直不允许自己进来的。
家里也只有宁栀时常可以进来。
余学深将一个茶碗扔在她身上,滚烫的茶水泼在她的皮肤上,瞬间红了一片。
宁珮惊叫一声,忙不迭将茶碗挪开,面色都因为疼痛扭曲起来。
自己的房对于余学深来说是最隐秘的地方,在这里他可以不再压抑伪装,因而宁珮抬眼,便看见取了眼镜的他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怒气与凶戾。
“坏我好事!”
他刚从警局回来,查看了车里的那个视频之后,所以才会这么愤怒。
“你知道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视频里你眼睁睁地仍由别人将你女儿带走吗?”
“还有,你为什么看见了却不报警也不打求救电话?”
宁珮垂下头,瞬间没了底气,嗫嚅道:“我……当时被吓住了,所以都忘了。”
闻言,余学深脸色毫无缓和。
原本今天一过,他便可以与向往的权势更近一步,可谁知,都被这个碍事的女人给毁了。
宁珮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工具,要不是看在她这些年算是在外界面前扮演的妻子形象还不错,而且又是宁栀的亲生母亲,他早就和她离婚了。
瞥了眼一旁挤出眼泪企图逃避他怒火的宁珮,他冷哼道:“我已经跟那些人解释过了,你这两年生了一场病,精神状况不太好。”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她的名声也连带着他。
宁珮松了一口气,可余学深接着说:“我也说了,你的病情加重,需要住院观察。”
在宁珮慌乱震惊的目光中,他弯了下冰冷的嘴角:“我明天便派司机送你到其他城市,这之后,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你便一直留在那里好好“养病”吧。”
宁珮彻底慌了,她当然听出了这句话“流放驱逐”的性质,十有八九去的地方也是极少有人认识她的穷僻小城市,还会受人监视。
她什么也不顾了,跪下去拉着余学深苦苦哀求,可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心软的人,何况是对没什么价值的宁珮。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