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房说来的是庆阳公主,她才松了口气。
不对,好端端的,庆阳公主怎么来侯府了?
南栀赶去前厅时,和一个穿雪青色衣裳的男子在门口相遇。一旁的木香提醒,她才知道这位就是张与泽。
能将雪青色穿得如此贵气,不愧是太傅之孙。
有木香作陪,张与泽当即也认出南栀的身份,不由眼前一亮。
两人走进前厅,柏氏连忙向庆阳公主介绍张与泽。
看清楚张与泽的容貌,庆阳公主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张夫子,公主想请你去公主府为季小公子启蒙,不知你意下如何?”柏氏语气有些迫切。
她恨不得亲自将张与泽送去公主府,只要讨好了庆阳公主,云儿犯下的错或许就能功过相抵了呢?
张与泽看出柏氏对庆阳公主的讨好,不卑不亢道:“我又不是个物件,怎么能送来送去。”
他祖父张太傅是梁帝之师,梁帝继位后曾想奉张太傅为中令,位同宰相。可张太傅却拒绝,并且回到家乡教育人。
张与泽继承了祖父的风骨,对皇室中人并不谄媚。
闻言,庆阳公主神色一变,“你不愿意?”
张与泽正要开口,一旁的南栀却抢了先。
“公主,张夫子并非不愿意,而是不能。”
庆阳公主扯开嘴角冷笑:“不能?就因为他现在是你们安远侯府的夫子,便不能去我公主府了?”
见她言语中压抑着怒火,柏氏急得快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公主稍安勿躁,且听我解释。”
南栀抬头,身姿如松,目光平和地看着庆阳公主。
“季小公子长咏儿两岁,早先便听闻公主特意请来了昌黎先生为小公子启蒙,此中眷眷慈母心让人闻之感动。
”
庆阳公主冷哼一声。
她的煊儿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而我之所以说张夫子不能做小公子的西席,是因为张夫子当年亦师从昌黎先生。”
张与泽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从未师从过昌黎先生,不过先生同他祖父是好友。当年祖父辞官回乡,先生还千里迢迢赶来,在张家住了月余。
他确实受先生点拨过,但谈不上师生情谊。
不过少夫人显然在帮他,他自然不会说出真相。
只听南栀又道:“听说昌黎先生半月前以年事已高为由,辞去了小公子的西席一职。眼下若张夫子忽然成了小公子的西席,旁人定要说是张夫子逼走了昌黎先生。”
“旁人会说张夫子不仁不义,或许还会妄言小公子和公主……”
南栀刻意停下不说,吊起了庆阳公主的好奇心。
“他们会怎么说?”
南栀叹了口气,“他们或许还会妄言,小公子和公主无德。”
“我看谁敢!”庆阳公主大怒。
“我们自然知道公主并非这个意思,可拦不住旁人要胡说八道,若是再传到御史台那里……”
公主气焰高涨的怒气消了一大半。
御史台那帮半只脚踩进棺材的老头们,确实最喜欢造谣生事。
她看了眼张与泽冷哼一声,“罢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几句话就解决了?
张与泽看着南栀,眼底不由多了几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