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程安排的是女红,是由宫中绣房资历最老的嬷嬷授课,这堂课是所有的女孩的噩梦。
杜若鹄就不用说了,原主还稍微会点绣活,但是她不是原主,她只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没有继承原主的技能。而且一直以来都是舞刀弄枪的,拿起那根小小的绣花针就有点儿别扭了。
其他几位贵女则是对女红不感兴趣,他们出身高贵府中自有绣娘,只需要会绣点荷包香囊就好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去认真学女红。授课的嬷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对她们要求也不高,一下午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着。
下午的课到申时初就结束了,只上一个时辰。课程结束之后,除了穗禾公主和杜若鹄,剩下的三个小姑娘便收拾东西出宫。杜若鹄是伴读,所以住在宫中和穗禾公主一起生活,其他女孩儿算是借读,中午宫中有给他们准备小憩的宫殿,但下午下课之后就各自回家了。值得一提的是上午,蓝清月被夫子赶出教室之后就出了宫,下午也没有来上课,杜若鹄倒是蛮想看看蓝清月什么时候能回到学堂。
“若鹄姐姐,咱们一起回去吧,晚上就在我那里吃。”杜若鹄正收拾着东西,突然间听到旁侧有一声娇滴滴声音传来,她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转头看去,就见穗禾公主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是公主。”杜若鹄也想看看穗禾公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当然,作为伴读她也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也就是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学堂,学堂外,宁儿和良辰正等着两人,两个丫鬟见自己的主子出来,上前接过自家主子手中的学习用品,跟在主子后边一起回翠蕊宫。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安静的走着,等到了翠蕊宫主殿,杜若鹄和宁儿跟着穗禾公主进了穗禾公主的寝殿。
“若鹄姐姐坐。”穗禾公主面色僵硬的让杜若鹄坐,同时不忘吩咐良辰让宫女们上茶点。
“谢公主,不知公主叫臣女来有什么吩咐?”杜若鹄看着穗禾公主那明明不喜欢自己却还要装作热情的狰狞模样,竟然诡异的觉得穗禾公主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我近日经常做梦梦见父皇带我在御花园里放风筝,每次半夜都会因为思念父皇而哭醒,便想写着抄些经以慰父皇在天之灵。”穗禾原本只是想给杜若鹄找点事做,但是说着说着自己倒是真的想念先皇了,不由得眼眶也红了起来。
“如此甚好,先帝在天有灵定也会感念公主一片孝心。”看着眼前因为思念父亲而一改往日娇蛮的穗禾公主,杜若鹄心中也有些怅然若失,不知道自己在现代的亲人现在怎么样了。
“若鹄姐姐,你陪我一起抄吧,听闻杜夫人在姐姐五岁时就去世了,想来姐姐也十分思念杜夫人吧。”穗禾见杜若鹄表情也有些落寞,自觉自己捉到了她的痛点,忙趁热打铁开口。
“好。”刚才还沉浸在思念哀伤情绪中的杜若鹄,听了穗禾的要求略带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迟疑的答应了下来。尽管知道穗禾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干,让自己没有时间抄罚写,但杜若鹄挺想看看穗禾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见杜若鹄答应,穗禾给良辰使了个眼色,良辰立刻下去叫人,不一会便进来一群宫女,将笔墨只见平整的摆放在屋子里的桌上。
杜若鹄跟着穗禾做到桌前,一入眼看见桌上放着一个鹅黄色蜀锦的布袋,再左右看看屋子里这才发现,屋子里好多用鹅黄色鼠锦做的小东西,这布料花纹看起来有点像初见,那日穗禾公主穿那件的衣服
“熟悉吧?这是那件衣服剪的,我只是让自己长点记性罢了。”穗禾顺着杜若鹄的目光看去,当她目光落在鹅黄色蜀锦缎子的时候,最和的眼神变得冰冷感情起来,说出来的话也让人无法忽略。
“公主说的极是。”杜若鹄回过头对着穗禾公主柔柔一笑,也不管他这句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还是怎么回事,只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白莲好了。
穗禾见杜若鹄反应平静,也没有什么表现,她本来就不是故意做给杜若鹄看的,是真的为了警醒自己而已。警醒自己这个宫中已经没有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了,警醒自己一定要谨言慎行,警醒自己若是毫无用处便是第一个被推出去的牺牲品。
两人绕到桌后边,桌后边摆放着一个靠背椅和一个绣凳,那靠背椅应是穗禾公主平日坐惯了的,上面摆放着一个锦缎的坐垫。虽和公主自然的走过去坐下,然后拍着旁边的绣凳冲着杜若鹄招呼道:“若鹄姐姐,快来坐。”
那绣凳极矮,比穗禾公主的椅子差不多矮了十五公分的样子,而穗禾公主的桌又极高,坐在那绣凳上根本写不好字。杜若鹄见穗禾公主也没有给自己换个高点椅子的意思,或者说这椅子是故意为她准备的,她要么坐、要么站。
“谢公主,臣女习惯了,写字的时候站着,臣女就不坐了。”
“哦?这可是你说的。”见杜若鹄要站着写,穗禾心里得意不已,抄经本来就是极累的一件事,既然她自己选择站着,那就怪不得自己了,想到这里穗禾公主跟旁边的良辰吩咐道,“把凳子撤下去,等碍杜小姐的事。”
宁儿见穗禾公主如此作为,当下气得就要上前理论,但杜若鹄眼疾手快的制住了她的动作,对着她摇了摇头。
等凳子撤下,穗禾公主满意的看向杜若鹄开口道:“那若鹄姐姐我们开始吧。”
杜若鹄拿过经虔诚的抄写着,这一刻她是真的想为逝去的杜夫人和原主做点什么,尽管她以前受到的教育不信这些,可她都能穿越重生一次,说不定杜夫人和原主的灵魂真的在天上看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