暃少夫人,少夫人?”
南栀蓦地回神,“怎么了?”
木香为她取下头上的珠钗,望着铜镜里的她说道:“少夫人今晚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还不都是被陆凌舟吓的。
南栀拿湿帕子擦去唇上的口脂,假装无事道:“大概是吃糖吃多了,容易犯困。”
说起这事,木香无奈地摇了摇头。
“少夫人也真是,就算再贪嘴也不能一个人吃了大半斤的山楂。吃那么多,牙都该倒了。”
南栀默然不语。
她就吃了两串才六个山楂,剩下的可全都是被陆凌舟抢走的。
没想到那个大奸臣背地里就像个小孩儿,还喜欢抢别人的零嘴吃。
幸好是山楂不是枣,不然她还要找借口解释,为什么吃东西不吐核。
夜已深,南栀却辗转反侧。
陆凌舟问她和季驸马什么关系时,她原本想像之前那样装糊涂应付过去。
可陆凌舟目光炯炯,平常又总是一副干什么都胜券在握的模样。
南栀想撒谎,却又担心他知道些什么故意来试探自己。
“那晚我从公主府出来,季驸马拿走了我一支赤金发簪,说他在公主面前替我说了好话,那是给他的好处。”
“他又说拿那发簪,是要送给奶娘即将出嫁的女儿。我见他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后来又查到他根本没有什么奶娘。便猜测他是不是背着公主,在外头养了个女人。”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
陆凌舟后面说了什么,南栀没听见。
但看样子,他似乎相信了自己。
想到这一天的惊心动魄,南栀长叹一口气,还惊扰了外头憩在树枝上的鸟儿。
她当初上了陆凌舟这条贼船,到底是对还是错?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总算昏昏沉沉睡去。
屋子里挂满了红绸布,用金银线绣了龙凤的锦被上洒满了花生、红枣、桂圆等。
这个场景她有些眼熟。
“夫人,夜已深,我们早些歇息吧。”
有人自背后将她抱住,她侧首望过去,穿着暗红官袍的陆凌舟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眼底满是深情。
官袍落地,繁重的青绿嫁衣一层又一层地盖上去。床两侧的红色纱幔落下,掩盖住了旖旎的春光。
“陆、陆大人,够了……”
胸前毛茸茸的脑袋抬起来,陆凌舟望着不停喘气的她轻扯嘴角,神情魅惑极了。
“永远…吃不够阿栀……”
天蒙蒙亮,屋子里传来一声尖叫,吓跑了原本在枝头上交颈缠绵的一对鸟雀。
这一日,王御医按照惯例给庆阳公主请脉。
他原先是有史以来进入御医院最年轻的一个,舅舅还是御医院院首。
正当他准备在御医院大展拳脚时,梁帝将越城赐给最宠爱的女儿庆阳公主为封地,并亲自指了他随公主驸马同去越城。
枯燥乏味的生活,蹉跎了王御医的岁月。
“王御医,我的脉象如何?”
王御医从回忆里脱离,低着头说道:“公主的脉象强健有力,腹中的胎儿很健康。”
“是吗?可这几日我睡觉总不安稳。”庆阳公主揉了揉太阳穴,神情恹恹的。
“许是因为公主近日琐事缠身,不妨事,臣这就为公主开几副安神药。”
公主点点头正要说话,胸口涌上熟悉的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