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华见宁言昊的脸色不再是那样沉郁痛苦,便将袖子中她时常带着以备低血糖的时候吃一颗的糖果,都拿了出来,用手帕包好一股脑塞到宁言昊手里。“这些都给你,言昊,如果遇到好久没吃饭头晕的时候,就吃一颗,能缓解一下头晕的症状。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吃一颗,甜甜的东西能够让人心情愉悦一些!”顾远华殷殷叮嘱道。
宁言昊总是不可思议的觉得,明明他们年龄相仿,甚至自己还比顾远华大上几个月,但是一直以来顾远华都好像是一个兄长一般照顾自己。而她的这种照顾与自己的兄长们的粗犷相比很是不同,她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情绪的细小变化,在生活上的各种细小之处也是照顾的细致全面。宁言昊就是觉得和顾远华在一起,自己就能感觉到温暖,特别的舒适和幸福。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连在自己娘亲那里都很少感觉到。
经过宁言州受伤一事,顾远华对大周军队士兵的铠甲很是不放心。她安排清客盯着宁言州这边,便催促着宁言昊去了他的帐篷。顾远华将宁言昊的盔甲和内衬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才发现宁言昊因为常年习武,擅长剑术所以他选择的盔甲和内衬都是那种轻便,轻盈的款式,避免他的剑术施展起来限制过多。顾远华于是找了个借口将宁言昊支出营帐后,她将自己的官服解开,脱下舅舅上次因为自己遇到刺客后就给她特制的一套编制轻盈细密的金鳞甲。
这套锁子甲顾远华也不清楚使用什么材质打造的,甲片打造的细小质地轻盈,编制极为精细,各个关节衔接的十分灵活,丝毫不影响正常的身体活动。顾远华对此精妙的技艺万分叹服,但她知道这样的技艺一定十分的机密。
这副金鳞甲无论是从材质上还是制作工艺上来说,都可以算是珍宝级别的了,可见舅舅十分在乎自己的安危。等到宁言昊回来后,顾远华将这套金鳞甲递给宁言昊,说道:“这个先借给你,我平常要么在大营要么就在伤兵营里,这个金鳞甲用到的时候也不多。战场上刀剑无眼你穿着这个,我也更放心些。”
宁言昊看着顾远华递过来的进了甲,心里涌起暖意更甚了。这套金鳞甲一看就是那种稀世的珍宝了,可以看出她家中长辈是多么在乎她的安危,而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借给了自己。他郑重地接过金鳞甲,仔细地打量着。甲片上的金光闪烁着,似乎在证明着它的珍贵和坚韧。甲衣上还残留着顾远华身体上的余温,这应该是她趁自己刚刚出去的时候,从身上匆忙脱下来的。他忽然就感受到了顾远华的对自己安危的重视,也感受到远华对自己的关心和信任。
“远华我不知道要怎样感谢你,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你虽然在大军的后方,但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宁言昊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平淡,但顾远华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他语气中那丝不一样的情绪。
顾远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也会照顾好宁大哥的,你一定平安的回来,到时候一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宁大哥。”
宁言昊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你们等我回来。”说完,他便带着金鳞甲还有顾远华给他准备的装着各种药品的特制小药包利落地转身离开了营帐,赶往镇北军和北戎军队交战的前线。
顾远华送走宁言昊之后便回到了宁言州的营帐,这时营帐内已经都收拾干净了,刚才的那股血腥气也已经通过营帐门帘轻轻撩开的那一条缝隙,慢慢的更换了帐内的空气。顾远华走到宁言州的床前就见他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紧闭双眼还在昏迷着。
顾远华用棉签在水杯中粘着温水,一点一点浸润宁言州的嘴唇。她又伸手试了试宁言州的额头,见温度不是很高,便搬了个凳子坐到宁言州的床前。她拿过床边矮架上的巾帕,在铜盆洗了一下拧干水,给宁言州擦拭了手脸。
清客这时候又端进来一碗汤药:“少爷,这是陈老军医给宁将军开的汤药,每隔两个时辰就要喝一次。”顾远华接过汤药说道:“我来吧,清客你去弄些吃的过来吧,咱们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少爷我快饿死了。”清客将药碗递给顾远华后,便出去朝镇北军大营的伙房走去。
顾远华见宁言州还是紧闭牙关,便用特制的工具,先将宁言州的牙关撬开,用之前的那节芦苇管,一点一点的将汤药给宁言州灌了下去。喂完药见清客还没有回来,顾远华便走到宁言州营帐内的桌前坐了下来,找了一本便看了起来。
清客过了两刻钟才提着食盒走了进来,镇北军大营的军队的伙食还算可以,一人两个白面馒头一碟青菜一碟土豆炖肉。顾远华和清客两人饿了一天,见到饭食也没有什么顾忌,狼吞虎咽的就将面前的这些饭菜吃了个干净。
吃完饭顾远华嘱咐清客晚上到伙房要一碗白米粥,再回她的营帐拿些盐和糖过来。清客不知道顾远华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他遵命的下去办事去了。
临近亥时的时候,宁言州果然开始发起了高热,强行又灌下了一碗消炎退烧的汤药后,顾远华和清客轮流用温水拧湿帕子给宁言州擦拭身体进行物理降温。几番擦拭过后宁言州的体温才有所下降,顾远华才停止了擦身,将冷帕子敷在宁言州的额头上。
她给宁言州轻轻的盖上被子后,见宁言州的嘴唇干的厉害,便又用棉签粘了温水,给他反复的浸润嘴唇。顾远华见宁言州高热流了不少汗,担心他因为脱水导致电解质紊乱,便用盐和糖调了一些糖盐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用灌药的方式给他灌了一碗糖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