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一跃而起,如飞燕般掠向房梁。 见白明微藏好,刘尧这才淡声开口:“送进来。” 门“知啦”一声被推开,伺候刘尧的婢女,端着盘子袅袅娜娜地走进来。 刘尧摆出闲适的姿势,微微闭着眼睛。 侍女来到他身边,盈盈福身:“殿下,奴婢给您奉茶。” 说话间,侍女把盘子放下,端起茶盏,恭敬地捧向刘尧。 那含羞带怯的如丝媚眼,那袖子滑落露出的凝霜皓腕。 一举一动,都向刘尧传递着请求恩赏她满屋子春色的信息。 刘尧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随后接过茶盏。 侍女顺势挨了过去,柔声软语:“殿下,奴婢伺候您擦背。” 说着,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就攀到刘尧的肩上,轻轻揉了起来。 她还捏着一把酥嗓,柔声询问:“殿下,奴婢这力道,捏得您舒不舒服呀?” 刘尧默不作声。 她当成了进一步的暗示。 于是她一只手给刘尧揉着肩,一只手就滑到腰际,挑开束缨丝带。 外裳解开,香肩外露。 她整个人贴了上去:“殿下……” 刘尧挑起唇角,放下茶盏的同时,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得逞时。 刘尧猛然一拉,把她拽入了水里。 刘尧按着她的脑袋就往水 里浸,在她胡乱挣扎时又提起她的头。 如此反复几次,刘尧冷声问道:“清醒了么?!” 侍女吓得肝胆俱裂,瑟瑟发抖,害怕地点点头。 刘尧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清醒了的话,那就一边骚去。” 侍女一怔,随即捡起衣裳,含泪连滚带爬地奔出屋子。 刘尧嫌恶地把适才她摸过的地方擦来擦去,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 白明微飘落下来:“殿下好艳福,沐浴都有这么美貌的侍女伺候。” 刘尧淡声道:“她是母妃送来的通房,却不是母妃的人。” 白明微意味深长地看了刘尧一眼。 刘尧连忙解释:“你别误会,就算是母妃的人,本王也是不去染指的!本王依然很干净!” 刘尧不好色这点,白明微是知晓的。 所以她也没有再戏弄刘尧,而是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殿下,江北一行,殿下只需要做一件事即可,其余的事,臣会替殿下安排妥当。” 刘尧问:“什么事?” 白明微郑重开口:“赈济灾民。” 刘尧耸了耸肩:“这已经是全部的事了。” 白明微道:“殿下只需以百姓为本,凡事都为百姓打算,赈灾所需的粮食、药材,以及疏通河道的章程,臣都会安排妥当。” “甚至是救灾面临的困 境,以及克服后所得的好处,都有臣打点妥当。” 刘尧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简而言之,就是本王只管安心赈灾,解百姓之难即可,其余的脏事累事,都由你来做?” 白明微颔首:“正是。” 刘尧发问:“你是担心本王不懂人情世故,不懂面子上的功夫,不懂如何利用赈灾一事积累威望?不懂得如何处理这其中的阴私黑暗?” 白明微摇头:“非也。” 刘尧又问:“那是为什么?” 白明微很认真地开口:“表面功夫谁都做得来,唯有实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了。” “此次江北赈灾困难重重,臣不想殿下被其他事绊住手脚,只有抛开这些,殿下才能更好地帮助百姓。” 自古以来,赈灾一事,就没有几个人能办得漂亮。 赈灾不是把银子发下去那么简单,其中涉及的官员势力,盘根错节。 要确保每一两赈灾银都能发到灾民手里,便是皇帝亲自去做也不可能。 所以很多赈灾的人,要么因为执行难度太高,从而早早就放弃,眼睁睁地看着哀鸿遍野而无能为力。 要么就是因为经受不了利益的诱惑,从而迷失在银堆里。 依九殿下的心性,白明微不觉得九殿下会知难而退,亦或者被金银蒙 了双目。 她只是不想让这些事情,绊住了九殿下的手脚。 <
> 再者,不掺和这些事,不代表这些事不找上门。 到时候,九殿下才更能体会吏治的污浊,以及民生的艰苦。 刘尧闻言,也给予了回应: “本王已经浪费了许多年的时间,各方面都有很多不足之处,纵使处在这样的身份地位,也不敢自诩天之骄子。” “许多事情,本王会听从大将军的建议,请大将军务必匡正本王之言行,引导本王成为合格的皇子。” 白明微一撩衣摆,单膝跪地:“臣遵命!” 刘尧不再言语,两人商谈到此处,很多事已经不需要再细讲他也能领会。 白明微起身,随后准备退出浴房。 “大将军。” 刘尧小声地叫住了她。 白明微回眸:“殿下,请吩咐。” 刘尧嗫嗫嚅嚅,好半响才问出口:“六姑娘她……还好吗?” 白明微没有马上回答。 白府失去了白相,且六妹不是她一母同胞。 这样的身份,韦贵妃无论如何都看不上。 两人之间,除了当事人的顾虑,还有着许多坎坷在其中。 他们并非良偶,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然而白明微却不会告诉刘尧,他们并不合适。 因为在白明微看来,只要六妹喜欢,她会克服艰难险 阻,尽力促成。 见白明微不回话,刘尧垂下眼睑,低声解释: “她一去这么些时日,本王也不敢着人打听她的消息,以免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后正事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才牵肠挂肚,又因没有实力护她周全,更是不敢接近。” 白明微默了默,随即开口:“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 刘尧神色可见慌张:“伤哪儿了?” 白明微如实回答:“弩箭刺中肩头,未伤及筋骨,养段时日就好了。” 刘尧面色分外难看:“她那么瘦,一定很疼……” 顿了顿,刘尧深吸一口气,随即道:“你下去吧。” 白明微依言退了出去。 刘尧从池子里站起身,望着自己细嫩的双手,久久没有动静。 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积蓄力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护住他想要保护的一切? 他没有过人的天资,更是荒废了那么些年。 距离如此地位,怕是需要很久吧…… 但是在此之前,他先得成为更好的自己,成为那明丽爽朗的女子,并不讨厌的自己。 江北一行,他定当竭尽全力。 尽皇子之责,救苍生百姓。 他要让那姑娘知道,他的胸怀也装得下那姑娘在乎的天下。 此时此刻,他能给予的,唯有一句—— 祝平安,顺遂。